“我又没答应替你传话,哪有忘与不忘之说?”
“若在下没记错,那日女公子可是点了头?”
“没错,我是点了头,你待如何?”岳绮罗抬眸望向袁善见。
“我只是答应了你,送我救命之恩的谢礼,又没说一定要替你传话。”
袁善见嘴角的笑意收起,正色道:“女公子可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?”
“知。”
袁善见一噎,没想到会有人如此理直气壮。
“我是女娘,又不是郎君,便是当时应下你,后来反悔了又能如何?”
袁善见深吸一口气,“这世上之事,无非恳求、威逼、利诱这三样,既然女公子不愿好好说话,那在下有别的法子。”
说着气势逼人的上前一步,想吓退岳绮罗,继而后面好好谈话。
没想到岳绮罗定定的坐在秋千上,淡然的望着他,“袁公子,你是想恳求、威逼、利诱我吗?”
纯澈漆黑的杏眸,从上到下将袁善见打量一圈,“只可惜你太弱了,不是我的对手。除去恳求、威逼,你便只剩下利诱……”
袁善见身子微倾,将岳绮罗笼罩在阴影之下。
灿若星辰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瞧着岳绮罗的杏眼,眼角划过一丝笑意。
他虽是读书人,但君子六艺之中还是拿得出手,身子虽没有武夫那般健壮,在文人之中却也算是翘楚。
再怎么说,也到了不太弱的地步。
“在下薄有微名,女公子又对在下有救命之恩,倘若女公子愿意替我传话,将来我愿为你办件事,作为回报。”
“什么事都可以?”
岳绮罗突然想到袁氏一族,在此地界是有名有姓的世族,在不管是在朝中还是民间,威望都很高。
自然,消息也会灵通很多……
自已想找死气浓郁的地方修炼,可以让袁善见帮她去找,这样,可以为她节省下很多时间。
袁善见扇着羽扇,“除去忤逆谋反,背信弃义,不能娶你这三件事外,其余皆可。”
岳绮罗:“我有说过要你娶我?我要嫁你吗?”
“女公子既不曾想嫁我,那可真叫在下吃惊了,你迟迟不传话不就是想吊着在下,好引来相见吗?”
袁善见没有给岳绮罗说话的机会,继续道:
“倘若,你真不想和在下有任何瓜葛,为何不痛痛快快向桑夫人传话?从此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?”
岳绮罗饶是活过百年,也被袁善见脸厚脸皮的程度气笑了,“袁公子汝脸皮之厚,当如树皮。”
袁善见直起身行礼,“女公子过誉了。”
“袁公子放心,最迟明日,我便让人传话与你。”
然而,等了半天,也不见袁善见有走的意思。
“袁公子,可还有事?”反应过来,刚才是袁善见的激将法后,岳绮罗言语间也不再客气。
袁善见像是没有看到岳绮罗脸上的不快,不疾不徐道:“女公子,可还记得那日在下,让代传令三叔母桑夫人的赋?”
“奉虚言而望诚兮,期城南之离宫,登兰台而遥望兮,故人牵挂,只求只言片语……”
岳绮罗起身,眸光微冷的睨着袁善见,“袁公子,这下可以走了吗?”
袁善见见岳绮罗像赶狗皮膏药,恨不得立马将他赶走的样子,嘴角含笑,颔首,“自然。”
说罢,轻摇羽扇,转身离去。
……
岳绮罗当夜便去寻了桑氏传话。
没想到去的时候,正好赶上程止用巾帕沾着热水替桑敷面。
青葱般的手指,攥着巾帕温柔细致的替桑氏擦拭着脸上的脂粉。
温柔程度,堪比擦拭着易碎珍宝一般。
而桑氏,则坐在梳妆台前,目光盈盈,充满爱意的望着程止。
二人之间的深厚情谊,多一个人插 进去都是多余。
但偏偏岳绮罗要当,斩断夫妻二人恩爱的恶人。
不过,也是传完话才知,原来袁善见所说的不足外人道的原由是什么。
原来是前些日子桑犯了咳疾,一直不见好,程止找了许多医士给三叔母问诊,便惊动了曾经的某位故人。
而让袁善见绕这么大弯子找她的原因也是桑氏年轻时,曾对那位故人说过:
你也好,你的亲朋好友,门人弟子也罢,以后都不要来见我,也不要送书信物件于我。
说完,便笑着说道是自已年少时的负气之言,没想到那人会死心眼一直记到现在。
说话时模样温柔恬淡,像是早已经将当年的往事看淡。
故人也仅仅只是故人。
那时,程止就坐在一旁喝水,听到桑氏的话,嘴角的笑意荡漾的水都漾了几圈。
岳绮罗也从二人的神色和言语间猜到一些里面的内情。
……
日子有条不紧的一晃而过,转眼来到二月底。
这段时间,萧沅漪因为要忙都城中的产业,忙的焦头烂额,据说是因为东街和西街的铺子隔壁邻近几间不知是何人的铺子。
不知是犯了什么事,频频有人找上门。
轻则找茬,重则砸店。
萧元漪怕是一些地痞流氓故意找茬,轮流找附近的铺子讹钱,后来观察了几日,才发现那些人是专找那几间铺子打砸才放心下来。
也在这个时候,汝阳王府向曲陵侯府发来请帖。
——邀请程家女公子,参加裕昌郡主的生辰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