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奉虚言而望诚兮,期城南之离宫,登兰台而遥望兮,神怳怳而……”
传话?等着吧!
岳绮罗嘴角嗤笑,问书案上站着的纸人,“让你们办的事,办的怎么样了?”
纸人丧气的摇了摇头。
“真没用!继续去找,找不到不许回来!”
“还有……你们再去替我办另一件事……”
听到岳绮罗的吩咐后,纸人叽叽咕咕的往窗外钻出去。
兵分两路,一路去找主人要找的东西,一路去办主人交代的事。
若是有人经过这里,看着一张张诡异的纸人像活过来一般,成群结队从窗子里面钻出。
并且还发出可怖的笑声,一定吓的当场去世。
……
袁侯府。
袁善见刚下马车,就看到吴伯在府门口候着了。
今日是上元节,相比其他府邸的热闹袁侯府依旧是冷冷清清。
见到袁善见,吴伯立马笑呵呵的迎过来,将手里的大氅披在他身上。
“老奴算算时间,就知公子应是差不多回来了。”
“吴伯,春日里寒,下次莫要出来等我。”
“呵呵,人老了觉浅,睡不着索性出来等公子,也是巧,没想到刚出门就见着公子。”
“奴见公子今日心情甚是不错,可是遇见了有趣的事?”
袁善见摩擦着衣袖下的绣球,唇角笑意不自觉微微漾开,“说有趣也有趣,说无趣么倒还挺有趣。”
吴伯以为袁善见是跟旧日的同窗相聊甚欢,拍了脑门笑道:“老奴都忘了,公子已有五年不曾回都城,定是与同窗的师兄们有许多话聊,可不是有趣?”
袁善见嘴角含笑,一群只会追捧的酸儒,有何趣味?
倒是……
那一个知晓他身份后,仍凶巴巴骂他的小女娘更有趣些。
想到凶巴巴骂他的那一句‘酸儒’,袁善见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,人是挺有趣,就是凶蛮了些。
是夜。
袁善见睡着以后,总感觉耳边似是有蚊虫在萦绕。
一个劲不停的在他下半张脸叮咬,每当想睁开眼睛,就像是有千斤重物压在身上,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。
熄下灯火的房间内,一枚小小的纸人趴在袁善见胸口。
每当他眉眼颤动时,就快速的缩回到他胸口的位置。
等他平静下来,就急速爬起来,抬起指甲盖大小的手,一耳光扇到袁善见被扇的红肿的唇上。
哼!
让你欺负主人!
让你骂主人是扑棱蛾子!
翌日。
袁铺导端着洗脸水进来。
看到袁善见的第一眼,手里的洗脸铜盆,“哐当”一声坠地。
连忙捂住咧开的嘴,脸做痛苦状飞奔出去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……”
传来癫狂的大笑声。
不日,便传出袁善见袁公子被蚊虫叮咬,亲肿嘴巴的谣言,更有甚者,说袁公子的嘴巴是被采花大盗亲肿的。
反正谣言越传越离谱,到最后演变成袁公子强吻了采花大盗,亲肿了嘴巴。
岳绮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抚拍大腿,乐的不行。
上元节后,没过几日,便到了程家的乔迁之喜。
程始虽封了曲陵侯,但官秩还是校尉一职,宴请的人多是同级或下级官署夫人家眷。
饶是如此,宴请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。
毕竟校尉一职虽小,可曲陵侯府背后站的可是万侯府,曲陵侯与万将军可是刎颈之交的异姓兄弟。
今日程家乔迁,万将军能不亲自过来庆贺?
官场就是这些弯弯绕绕,你认识我,我认识你,在通过你认识更多人,多个人多条路,官场自然而然就畅了。
这么好的结交机会,岂能错过?
筵客厅内,程老夫人坐在上首,左右皆是说喜庆话的妇人。
望着众老夫人、夫人送的贺礼乐的嘴都合不拢。
门外,程始同萧元漪和几个孩儿一同迎接前来恭贺的贵客。
岳绮罗当然也被勒令出来迎客,然后见到了万萋萋的阿父,万松柏。
都说子女肖父,跟万萋萋一样,万松柏一来就送了岳绮罗花里胡哨的见面礼,一柄镶满宝石的匕首。
而万萋萋前几日因为跟人贪玩跑马,吹风感了风寒,被万老夫人勒令禁足在家不许出门。
也来不了,参加程家的乔迁宴。
岳绮罗迎客意思意思过后,转身进了正厅,准备露露脸回去继续修炼。
没想到进来就听到程老夫人在那里吹嘘,说自已年少时如何如何,美貌如何如何,否则俊美的程太公也不会一眼相中她的美貌云云。
旁边几个老媪,脸不红气不喘的捧场道,怪不得程老夫人,生出几个这么优秀的儿郎。
不仅人优秀,相貌也长的好,定是继承了程老夫人的美貌。
绝口不提,曾经的程太公是前朝都城有名的美男子。
“那便是传闻中的程四娘子?还真是傲慢嚣张的很。”
侧边贵宾席间,一紫衣曲裾女娘施施然问道。
紫衣曲裾女娘身旁,同席的粉衣曲裾裙女娘接言道。
“可不是吗,听说啊就是因为她平日太过粗鄙无礼,她二叔母,才一直把她关在房里不让出门,更别说去各家走动了。”
“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……”粉衣曲裾女娘瞥向一旁的岳绮罗,讥讽道:“人家现在有父母撑腰,以后少不了要和我们多见面……”
这两个女娘岳绮罗都认得,是她坐下不久后前来贺喜的王姈和楼缡。
她们一个是车骑将军,文修君之女,一个是河东楼氏楼太傅之女,皆是出身世家大族。
按理来说,不会特意来参加一个小小关内侯的乔迁喜宴,今日俩人却结伴来了。
“这位阿姊。”岳绮罗看向王姈。
王姈以为岳绮罗是想向她讨饶,倨傲道:“怎么?难道是我说错了?”
岳绮罗:“不,阿姊,我是想说,你笑起来牙齿中间露个缝的时候特别单纯。”
然后面向楼缡,“阿缡妹妹,你瞪眼睛说话时候跟青蛙一样也特别可爱,我生好羡慕。”
王姈:……
楼缡:……
平静的面色纷纷龟裂。
“程少商你……”
岳绮罗不等王姈和楼缡反应过来,立马起身去了后院。
有些人既然嘴巴不干净,那就闭嘴。
程家乔迁宴上她动不了手,不代表她会忍气吞声。
回到后院,岳绮罗坐在前几日程颂特地给她制的新秋千上,想着某些事情。
还没荡多久,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岳绮罗算是知道,那些女娘们眼巴巴过程家赴宴是为了什么了?
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女公子,别来无恙否?”
袁善见摇曳羽扇,笑的如沐春风,拦在岳绮罗的秋千面前。
岳绮罗抬眸,“家父和阿兄在九骓堂,袁公子若是迷路,我可唤人带你前去。”
“不,在下是特意来寻女公子你的。”
袁善见浅笑晏晏道:“前几日袁某感谢女公子救命之恩的谢礼女公子是否收到了?”
岳绮罗闲适的坐在秋千上,点头,“嗯。”
袁善见嘴角笑意加深,“既已收到谢礼,女公子可是还忘记了何事?”
“在下一连等了女公子几日,都不曾让人回话,女公子是否忘记要代在下,向你三叔母桑夫人传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