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长韫和温谨弋偷溜出来,逛了一圈,确实没什么好玩的。
她走着走着,看到一个小摊贩。
操持着小摊的是个年轻女孩,手指,极不熟练地翻捏着手中的馄饨。
楚长韫停下了脚步。
“小姐,您要吃馄饨吗?”温谨弋跟在身后,见她停下来不动,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。
一个馄饨摊,遍大街都是,最普通不过了。他仔细看过去,看到摊主,眼睛一眯。
他的韫主儿哟,眼睛怎么这么好。
“就去坐坐。”楚长韫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女孩。
不多时,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就端上了桌。
摊主正放下手中的碗,楚长韫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,“裕纯嫔怎么在这?”
一个嫔位还有如此封号的,也可见天子对她的重视了。
那女孩头皮发麻,她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宫里的人。
“坐坐吧?”楚长韫他们能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,见西下人少,干脆邀请道。
江怜玉抿了抿唇,还是坐下了。
“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?”江怜玉语气不善,冷眼看着她。
“秋巡。我们能找来这里,自然皇上也能。”楚长韫倒是好心。
江怜玉不语,只是看着他们两个,若不是天子授意他们来的,那便是他们自己偷偷出来的,小孩子的首觉总要比寻常人更准,江怜玉来回看看他们两个,却没说什么。
回宫是行不通的,若江怜玉出现,那她的欺君之罪就被钉实了。楚长韫左看右看,嘴边和她说着其他的话,江家到底是和她无冤无仇的,只是在这里能看到江怜玉,必是宫中有人偷偷将她送了出来。
她面容有变,楚长韫是凭着她的特征记住了,
楚长韫拿起汤匙轻轻咬破了一颗馄饨,就着汤汁咽下,“好手艺。”
温谨弋在桌上放下一枚银锭,银子撞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他们略坐坐,连馄饨都来不及吃完,便匆匆离开了。
江怜玉摸着那锭银子,目光沉沉。既然他们识相,她也不会主动招惹事端,转身回了铺中,她放飞了一只信鸽。
墨岚那女人就应该一辈子为她做事。
时间剩的不多了,下次再出来未必碰的上这样好的时光。
楚长韫怀里抱了一只兔子河灯,顺着河道放进去飘走。
温谨弋也拿了一只寻常样式的河灯,紧随其后放在兔子花灯后面。
两只河灯飘飘摇摇得,最后分了两支飘在河道上,愈行愈远。
“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。”
“这花灯做不得数,只能说是上面承载的愿望不一样,所以才飘向不同的方向,而非你我。”温谨弋拾起一颗石子,擦着河面甩出去,最后砸在河灯上,竟推着自己的河灯向着另一边飘过去。
“主儿的愿望,奴才一定都会帮主儿实现。”
楚长韫抿唇,她没有许愿,正是她知道愿望这东西还是要靠自己去做才能实现,若是许个愿便能成真,那全天下的人都不用劳作生活了,整日放花灯许愿就完了。
不说旁的,若真这样,愿望还没实现,河道就先堵了。
“嗯。”但她还是应了声,她不用许愿,自会有人实现她心之所想。
那不是愿望,而是未来的既定事实。
好在他们游玩的地方与船队并不远,不消多久便赶在天子回来前赶了回来。
妙贵人一连痴缠了天子将近半月,先不说天子是否倦了,就是她自个儿,也累的够呛。
这会儿正趁着有其他人陪天子玩乐,她正歇着。
她的船与楚长韫相隔不远,打远就看见楚长韫一个人向着这边走着,于是赶忙上前迎接。
先前她刚入宫时,没将这人放在眼中,一心只求着其他妃子,却一应碰了壁。
如今楚长韫都坐到了妃位,她却还在贵人位徘徊,她终于肯将目光放到楚长韫身上。
“宥妃娘娘。”
“嫔妾来向娘娘取取经,到底之前没伺候过皇上,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皇上恼火。想来问问姐姐,也望姐姐成全。”
果然封号为“妙”,一张巧嘴说得好听话不断,听得人心里舒坦。
只是楚长韫可没什么想说的。
她如今这一切都是托了韩宥的福,若不是与她有几分相似,怕是这妃位也轮不上她。
楚长韫本没什么想说的,只是温言说了些众人都知道的,便想离开。
看她兴致不高,妙贵人只得寻了借口告辞,称下次再来。
楚长韫可没那么多心思想着她,如今舒妃一死,西妃之位又空出来一个,人人可不是卯着劲儿向上爬。
她觉着,若是不出意外,下一个怕就是岚妃了。
这女人没什么背景,却能如此顺利,只是中间需要多少时间,全靠着她自己熬着。
想起来她己经很久没去过天子近前,便提步带着一盒点心过去。
这时天子正听着曲儿,清脆婉转的嗓音绝不逊于当初的岚嫔,模样也脆生生的。
楚长韫和温谨弋对了下目光,才走进去陪着天子一同听曲儿。
“陛下,莫不是得了新人,就忘了臣妾。”楚长韫笑着将糕点盒子放下,眉眼流转看向不远处的女郎。
那女郎身着素服,也不上妆扮相,全凭着一腔歌喉将人带入戏中。
“当真是个佳人。”只一眼楚长韫就能看出天子的心思。
天子朗笑,“不过是听她唱曲儿新奇,便叫来请她唱上两出。”
楚长韫心中冷笑,瞧瞧,就是这种心思,也要她们来提,他才勉为其难接受。
分明不知道心中渴望成什么样了。
她面上温婉,“臣妾倒见这个妹妹觉得亲切,不若迎进宫中,臣妾的永安宫倒有空处留给妹妹住。”
果然见天子眉开眼笑,那女郎站在台上,未施粉黛的一张小脸染上粉色,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。
不日,天子便将新得的佳人带在身边,只一夜便封了贵人,赐号“清”。
如此一来,妙贵人便开始心慌了,她前脚刚向楚长韫示好,怎么后脚她就给皇上提了新人,还一跃到了与自己相同的位份了?!
妙贵人开始想自己说的话哪里得罪了宥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