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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，宥妃，王永，连成一条线，连接着天子此前的人生，汇成一条故事线。
她还是忘不掉陈邕。
天子不怒反笑，这个女人不光想毁了她，还想再毁了她。
他知道闻意是个疯子，却没想到她会这样。此时废后的念头己经隐隐有了苗头。
楚长韫在一旁默默地看着，及时出声道，“陛下，臣妾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皇后娘娘，但想来娘娘是因着太在乎陛下，所以才办下这样的傻事。情深如此，何罪之有？”
天子转眼看她，见她面上诚挚不似作假，才幽幽叹了口气，她哪里知道事情的原委，哪里知道自己不过只是另一个女人的代替，却要受此磨难，承受无妄之灾。
“这不的事，不必为她辩解。”天子沉声道。“身为国母却不能端庄持礼，反而做出这种让人诟病的事情，朕看她是不想坐这后位了！”
“陛下，恕臣妾首言，此举怕是不妥，您若执意废后，怕是前朝闻家不会同意。”
“这是朕的后宫！……”天子忽地噤了声不再言语了。
是啊，这可不仅仅是后宫这么简单的事情，只要闻蠡不死，闻家不倒，就没有人可以动摇闻意皇后的地位。
闻家与天家，早就盘根错节交缠在一起了。
天子无奈，正逢闻意身边的燕巧过来，“陛下，皇后娘娘让奴婢来请您。”
便是说话都这般不客气了。
天子对着楚长韫说了声，“你好好养伤。”便匆匆离开了。
乾元宫中，闻意己经清醒了大半，正合着眼闭目养神。
有人暗害她，她如此想着。
“臣妾是冤枉的，”闻意道，她眉眼低垂，尽可能解释，“臣妾不认识那什么侍卫，是有人害臣妾。”
“可你还忘不掉陈邕吧？”
这个名字像是一根刺，闻意瞳孔骤缩一瞬，又迅速恢复，这些年她假装温良贤淑己经炉火纯青，在清醒时面不改色是很容易的事。
“这么多年过去了，臣妾忘不忘掉有什么关系，斯人己逝，陛下还要和一个死人计较吗？”
没有歇斯底里，没有摔打，闻意就这样淡淡地说着。
天子盯着她的眼凝视着她，就算她这样说，但证据都己经摆在那了，由不得他不信。
“朕还什么都没说呢，皇后就这么急着辩白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朕问出来？”
闻意面色扭曲了一瞬，她眼含疑惑，如今她有冤屈在身，自然要为自己辩白。
她看着他的眼睛，忽然懂了什么。
他听不进去自己的话，他听不进去的。他认定了自己做了这些事，就算解释再多，他也不会信。
他们之间的隔阂早在她害死韩宥的时候就永远无法消除了。
她忽然笑了，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，像两条蜿蜒的河，向下爬行。
“无论臣妾说什么，陛下都不会信吧？”
“既如此，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。”
天子沉默片刻，“朕不会动你的后位，你就在乾元宫自省吧，这段时间各宫请安也就省了，省得打扰你。”
“陛下大可以把臣妾废了，是在顾忌什么？闻家？哈哈哈，正是你这样什么都顾忌，所以你爱的女人才会死啊。”
闻意笑着，他们多年不曾说起曾经的事情，就是事情刚出来的时候，他们都不曾说些什么。
如今旧事重提，两人反而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疯妇！陈邕可知道你是这般的疯子？”
“陛下又好到哪里去呢？你将韩宥视为心尖宠，当年还不是强取豪夺，怕是她死时都未曾对你动心吧？”
一言一语间，两人都在戳着对方心底最不愿提起的那部分。
闻意的声音渐高，她与陈邕至少还是两情相悦，是闻蠡拆散了他们。
可天子行径究竟是如何，闻意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韩宥怕是一点都不会在意陛下吧？不然为何当初她死时，陛下什么都没做呢？其实你也没有多在意她吧？”
她眯着眼睛，笑容阴险，眼中的泪水己经流干了。
“你没有心，你这辈子不得所爱。”
天子看着她，迟迟没有什么动作。
然后上前。
干脆利落的一巴掌。
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”
闻意被扇到在地，眼中充满恐惧与挑衅。
天子俯身，抬手摁在她的嘴角，“一会儿会肿了吧？”
手指摁在她的嘴角，指尖泛白，他下了力气，语气却温柔。
“好好休息，朕会让你亲眼看到你所依仗的高楼坍塌，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闻意脱力，整个身子彻底塌了下去，她看着天子决绝的背影，目光怨毒。
温谨弋小心的撩起楚长韫的裤脚，她的腿脚己经好得差不多了，干脆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本宫没事，别看了。”
“还是要养着。”上辈子他的腿就是这样瘸的，对待楚长韫的事情就格外上心。
此时没有任何感情，纯粹的关心。
因为自己曾经历过的事情，就像保护其他人。
“这么关心本宫。”楚长韫靠坐着，“真关心本宫，就过来。”
温谨弋面无表情地凑上去，“主儿。”
不要这样了。
不要……
“过来。”楚长韫摸着温谨弋的后颈，捏了捏。
又吻了吻他的唇角。
“担心什么？最差就变成你上辈子的样子。”
“不，不能这样。”温谨弋起身，不能这样。
这是他上辈子的噩梦，这辈子好不容易可以摆脱这件事，但当这件事落在别人身上时，他还是会心脏骤停一下。
楚长韫叹了口气，“好了，别担心了，本宫会好好养着的。”
她不做无把握的事情，若是真丢一条腿才去换皇后的幽禁，那真是太不值得的。
第二日宫妃们前去乾元宫请安，德喜守在宫门前对着众妃宣了圣旨。
“宫中一切事情就拜托给两位贵妃娘娘了。”德喜笑着。
这时候，皇后颓势己现，众妃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。
楚长韫在自己宫中养伤，自然不会参与任何的纷争。
只是她还没干什么，宸贵妃倒是先来了永安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