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齐尚宗,你听不懂人话吗?”锦明灼突然觉得那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,有些人看着像人,实则根本听不懂人话。
这齐尚宗怎么就听不懂人话?
“我说,往后我不会再管你,你的事别再来找我。”
齐尚宗看出她眼底的决绝,一时有些慌了,难道锦明灼当真不再想管他了?
她不爱他了?
怎么可能,她对他无法自拔,爱意深入骨髓,如何能说不爱就不爱?
虽然心中笃定锦明灼还是在意他的,齐尚宗脸色还是缓和了几分。
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,那我答应你,等我考上状元,就迎娶你入门。”
锦明灼:“?”
他脑子好像进水了。
“把你的嘴闭上,否则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。”锦明灼真有点烦了。
齐尚宗无奈看她,“你不会的。”
“你不舍得。”
锦明灼深深吸了一口气,抬手就是一巴掌,“你看我舍不舍得?”
哪冒出来的陈年傻叉,恬不知耻浑身跟被尿浸透了一样。
齐尚宗明显怔了一瞬,此时此刻,他才真正意识到,锦明灼是真生气了。
他垂眸,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光。
难道是因为那日葛姑娘来送饺子?
可他都己经跟她解释清楚,还是又有何人在她面前乱说了?
“如果你介意那位葛姑娘,往后我不会再跟她往来,这样你可满意了?”
锦明灼扭头就走,她怕自己跟这个狗皮膏药再说下去,会气到胃疼。
齐尚宗望着她远去的背影,心中暗想,等她差人来送纸墨时,他去请葛姑娘前来,跟她认错,这样她便能如意了。
为了照顾她的情绪,自己跟身边所有异性姑娘全都撕破了脸皮,锦明灼这样跋扈的性子,就算他考上状元也不会真的娶她。
如今一切……都是迫不得己。
再回到长廊下时,柳纤云己经不在。
远远瞧见马背上的贺宴庭,正举着手中长弓,明显是拔得了头筹。
他捕捉到锦明灼回来,收了长弓,拎着射来的两只野兔。
一路跑到锦明灼面前,将那野兔递给她,“小爷赏你的。”
野兔身上中了箭,鲜血染红毛发,锦明灼不喜欢血,吓得往后一缩,“贺宴庭,你把东西给我拿走!我才不稀罕。”
贺宴庭看她被吓到小脸发白,越发得意,“哟,你竟然害怕野兔?”
“那今晚烤兔子你别吃。”
锦明灼冷哼一声,“我就是饿死,也不会吃一口你的东西!”
贺宴庭故意提溜着野兔往锦明灼这边靠近,锦明灼脸更白了,抬脚就往他腿上踹。
但偏偏,两人默契度满分,锦明灼一个眼神,贺宴庭就知道她要出什么招,不等她的腿落下,贺宴庭己经灵敏躲避。
锦明灼气得咬牙。
这厮真欠揍!
他等着,今晚回青岚院,有他好受的。
贺宴庭只顾着气锦明灼,连柳纤云还在的事都给忘了。
书院骑射比赛的彩头是一把长弓。
这弓跟他们玩弄用的弓不同,是大梁如今最风头无量,骁勇善战的漆将军亲手所制。
对于追捧漆将军的人而言,这弓跟偶像明星的签名照一个含金量。
“贺二公子。”柳纤云走到贺宴庭身旁,刚想开口,便听他道,“你回翠红楼去。”
柳纤云脸色微微难看几分,她有些不悦,但今日人多眼杂,又不敢不管不顾撒娇耍赖。
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揪着帕子先回了。
今日接连遇到几个碍眼的人,锦明灼心情很是不畅。
回到青岚院,她吩咐云舒云意去准备锅子。
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。
如果有,那就两顿。
院中燃起炭火,铜锅被架在炭火上。
贺宴庭和下人一同进来时,远远就闻到了肉香。
“锦明灼,你吃独食是吧。”贺宴庭走近,大剌剌挨着锦明灼落座。
锦明灼嫌弃避开他,“你离我远点,身上都是柳纤云的味道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贺宴庭挑眉,“小爷我说过,守身如玉着呢。”
“别骗人了。”锦明灼根本不信,“人家都说了,贺二公子体力好,折腾地她好几日都没能恢复好。”
“她放屁!”贺宴庭抬起黑眸,微微扬声。
“我什么时候跟她……”
锦明灼摆手,“你不必跟我解释,我不想听你们之间的事。”
“你既然喜欢柳纤云,我不会强占着你夫人的位置,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和离。”
锦明灼可不想一辈子做别人爱情里的第三者。
“你怎么和离?”贺宴庭的语气略有些冷了下来。
“不用你管,我总归能找到法子的。”锦明灼信誓旦旦,现在她没底气,自然不能和离,但她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的。
“就凭你?”贺宴庭似笑非笑的语气,落入锦明灼耳中,莫名透着讽刺。
锦明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了毛,“你这语气什么意思?你就这么瞧不起我?”
她眼底燃烧着怒意,“我知道,我是没什么本事,但我会想办法成全你们,不会阻拦在你们中间,做碍眼的小三!”
贺宴庭蹙了眉,“你知道在这种朝代你自己生存有多难吗?锦明灼,你需要冷静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。”锦明灼不喜欢被贺宴庭教育。
不管他说的对还是不对。
她就是觉得,贺宴庭没资格来教训她。
“你走开,我吃饭不想看见你。”锦明灼赶贺宴庭走。
贺宴庭气得胸膛起伏,“不知好歹!我都是为你好。”
“不需要你为我好。”
两人又嚷嚷几句,贺宴庭起身去了青岚院小厨房,把野兔交给小厨房的下人,转步进了屋。
转眼到了傍晚。
锦明灼化愤怒为食欲,不知不觉吃了很多肉。
吃得她肚子鼓鼓胀胀,一回到房里,就见贺宴庭没正形躺倒在榻上。
锦明灼没理他,抬腿去洗漱,洗漱完躺在床上,锦明灼想着该如何悄无声息将齐尚宗住的宅子收回,还不被孟道宜这边发现。
想着想着,腹中一阵胀疼。
她微微蹙眉,抬手揉了揉小腹。
怎么回事?
躺着不舒服,索性就坐首身子,结果还是不舒服。
锦明灼下了床在屋里转悠。
脚步声吵醒贺宴庭,他睁开淡冷的眼。
“你怎么了?”
刚问出口,就见锦明灼一阵风似的冲出房门,跑到外面树下吐了出来。
吃进肚子里的肉全都吐出来,还夹杂着酸水,锦明灼鼻子和眼睛全都泛酸,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。
她不喜欢这个地方,没有自己熟悉的朋友,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,还得依仗男人才能活下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