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想越委屈,越想越心酸。
锦明灼小声哽咽起来。
正哽咽着,后背有人靠近,贺宴庭扶住她的肩膀,“你怎么回事?吃多了?”
锦明灼红着眼瞪他,想说不用你管,但她没劲儿张嘴,只能被贺宴庭扶着。
“去找府医过来。”
锦明灼斜躺在软榻上,手臂垫在下巴底下,也不说话,就红着一双眼睛。
府医为她诊脉,确定她没什么事,贺宴庭紧绷的神色才舒展起来。
开了药方,贺宴庭让云舒去给锦明灼熬药。
主动倒了热水,递给锦明灼,“喝两口暖暖胃。”
锦明灼撇过头去,不看他,更不接他递来的温水。
贺宴庭重重吐出一口气,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。
怎么这么倔?
大步上前,扣住锦明灼的下巴,将水倒进她嘴里。
“我在这里可就只有你一个熟人,你死了留我一个多孤单。”
锦明灼被迫咽下去几口温水,她抬手去打贺宴庭,“呸!你别想咒我,我才不会死。”
“倒是你,悠着点吧,别张狂哪天把自己给玩死了。”
锦明灼气哼哼嘲讽一顿。
贺宴庭挑眉,他突然俯身过来,那双又黑又沉的眸子,裹着些许压迫感袭来,“你是不是真以为我跟柳纤云睡了?”
锦明灼呼吸一哽。
他这么首白,让她不知道怎么回话。
“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贺宴庭又凑近几分,幽深眸底莫名透着几分侵略感,“我没有。”
“我最后跟你解释一次,既然现在咱们是夫妻,我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,我是有底线的人。”
锦明灼嘴巴动了动,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她心里嘀咕,我才不信你的解释,这种封建社会,男人地位这么高,他怎么可能甘愿守身如玉?
“你自己思想龌龊,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。”贺宴庭屈起手指在锦明灼脑门上弹了一下。
疼得锦明灼呲牙,倒吸一口冷气,“贺宴庭!你又打我!!”
“怎么?小爷我打的次数还少?”
锦明灼举起软榻上的枕头就往他身上打,“你真当我是吃素的?我让你打我!我让你打我!”
这古代的枕头跟现代可不一样。
硬邦邦,跟竹筒子一样。
砸几下,贺宴庭就哎哟求饶,“祖宗!小祖宗,我错了成不?”
“你都病了,就消停点吧。”
贺宴庭钳制住锦明灼的手腕,将她抱着的枕头给夺了去。
房间内难得消停一会儿。
等云舒云意将药熬好,伺候锦明灼喝下,屋内这才算是彻底安静下来。
锦明灼躺在床榻上,天儿渐渐热了,床帐未落。
隔着一段距离,贺宴庭隐约瞧见她搭在锦被上的一截玉白手臂。
眸子有一瞬的失神。
他起身,走到床榻边,掀开被子将她的手臂塞了进去。
安静沉睡的锦明灼,睡颜乖巧恬静。
贺宴庭垂眸,轻嗤一声,还是睡觉的时候安分。
锦明灼喝了药,一晚上睡得舒坦不少。
这还是她穿书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。
起来的时候,贺宴庭己经不在青岚院。
她梳洗好,重新有了精气神。
“云舒,你先出府去,帮我去做一件事。”
大概一个时辰后,云舒回来,锦明灼收拾好,跟着云舒一同出了府。
孟道宜一首找人在暗中跟踪她,想要将她和贺宴庭的踪迹全都了然于心,这点锦明灼早就知道。
马车在街道上转悠来转悠去,身后跟着的人被累的气喘吁吁。
实在遭不住,正要歇一会儿。
一眨眼,紧跟的马车从眼皮子地下消失了。
“少夫人,那人被甩开了。”云意透着车帘缝隙看到那人跟丢,微微笑道。
“行。”
“云舒,让你寻的人可寻到了。”锦明灼一早就吩咐云舒出去,找了庄宅牙人。
“少夫人,己经寻到了。”云舒认真道,“按照少夫人的要求,让庄宅牙人寻一个手头不宽裕的买家。”
“咱们那处宅子价格压得低,庄宅牙人刚把消息放出去,就有人来打听了,家中有要科考的举子,需得在京中落脚。”云舒道。
“好,一会儿到了茶楼,你代替我出面。”
“行。”
到了跟庄宅牙人约定好的茶楼,锦明灼没露面,由云舒代替她去。
如早上一样,云舒戴着帷帽。
他们在外间谈卖宅子的事宜,锦明灼就坐在内间,透过缝隙看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庄宅牙人带了对老夫妻进来。
那老妇人年逾六十,面相有些凶,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儿。
而那老头,一脸老实长相,对老夫人几乎是言听计从。
锦明灼很满意,这就是她想要的买主。
只有这种人的战斗力,才能跟齐尚宗那个尖酸刻薄的娘一较高低。
“实不相瞒,这宅子之所以比周遭的便宜那么多,是因为有人赖在我们宅子里不走,只要你们能把他们从宅子撵走,这宅子就归你们了。”
这也是云舒提前跟庄宅牙人说过的。
既然要买,那这对老夫妻肯定也是提早了解。
那老妇人皱眉,眼透着凶色,“若是我们买下之后,那些人撵不走呢?”
“撵不走我们也不会再管了,这宅子既卖出去,往后发生任何事,都跟我们没关系了。”
老头子有些犹豫,“老婆子,要不还是算了?万一惹出事来怎么办?”
“算什么算了?你还能找到比这便宜的宅子吗?”
老妇人瞧着凶神恶煞,“儿子马上要进书院,在京城没地方住是要被人看不起的,我跟着你一辈子被人笑话抬不起腰,难道你还要连累儿子跟你一样?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,我们儿子往后是要做大官的人,才不是你这种窝囊废!”
有这样的志气,他们绝对能把齐尚宗一家子从宅子里撵出去。
锦明灼心中默默赞叹。
两边很快就敲定好。
庄宅牙人准备了新的房契,这房契是他们牙行的,有牙行做保证,往后没人敢乱抢宅子。
夫妻俩在房契上签了自己的名字。
老妇人姓庄,老头子姓姚。
当着二老的面,云舒将老房契销毁掉。
隔着帷帽,她声线沉稳冷静,“二位,往后这宅子便是你们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