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晔趁机将人搂进怀里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揉碎。他低头嗅着纪昀发间淡淡的药香,声音闷在对方肩窝:“晓岚,我错了,我这半月想了许多,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好好谈一谈。”
纪昀挣扎两下没挣脱,突然抬脚狠狠踩在李晔靴面上。
李晔吃痛却不松手,反而就势将人压在了书架上。
满架书册被撞得簌簌作响,几本账册“哗啦”掉在地上。
“那夜是我混账。”李晔鼻尖抵着纪昀的,呼吸灼热,“我不应该喝醉酒将你......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我不是不负责,我离开是因为......我怕你厌我。”
半月前·纪府
烛火摇曳,映着案几上东倒西歪的酒坛。李晔半敞着衣襟,古铜色胸膛上泛着薄汗,手里还攥着个空酒杯。
他醉眼朦胧地指着纪昀笑:“晓岚...你这酒量...嗝...还不如我家厨娘...”
纪昀双颊绯红,玉簪歪斜,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衣领松垮垮地敞着,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肤。
他试图去够酒壶,手却软绵绵地搭在了李晔臂膀上:“胡...胡说...我还能喝...”
窗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
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,与屋内醉醺醺的笑闹声混作一团。
李晔突然凑近,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纪昀耳畔:“晓岚,你身上...好香...”他鼻尖蹭过纪昀颈侧,“不是熏香...是...”
纪昀浑身一颤,本能地往后仰,却被李晔一把扣住后腰。
两人重心不稳,“咚”地栽倒在地毯上。李晔的手肘及时垫在纪昀脑后,却也因此将人彻底圈在了身下。
西目相对,呼吸交错。
纪昀的睫毛剧烈颤抖,嘴唇微微张开:“熠之。”
这一声像火星溅入干草堆。
李晔猛地低头,带着酒气的唇重重压了上去。
“唔!”
纪昀的惊呼被吞没在唇齿间。他推拒的手被李晔单手扣住按在头顶,另一只大手己经探入松散的衣襟。
常年握剑的粗粝指腹擦过腰间,激起一阵战栗。
窗外闪电劈开夜幕,照亮纪昀潮红的面颊和的眼角。他的挣扎渐渐微弱,最终化作一声绵长的叹息。
烛火不知何时熄灭了。
黑暗中只余衣料摩擦的窸窣声,偶尔混着纪昀压抑的呜咽和李晔粗重的喘息。
翌日清晨
李晔是被头疼醒的。
他皱着眉睁开眼,入目是陌生的床顶纱帐。身下触感柔软温热,他下意识动了动——
“嗯......”
一声沙哑的呻吟让他瞬间僵住。
缓缓低头,纪昀正蜷在他怀里,雪白的中衣大敞,露出布满红痕的胸膛。
李晔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他猛地弹起身,却因动作太大带翻了床边的矮几。
“哗啦”一声巨响,铜盆落地,惊醒了沉睡的人。
纪昀迷蒙地睁开眼,在看到李晔的瞬间瞳孔骤缩。他下意识拢紧衣襟,这个动作却让锦被滑落,露出更多不堪入目的痕迹。
“晓岚我......”李晔喉结滚动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。
纪昀突然别过脸,长发垂落遮住表情:“出去。”
“我可以解释......”
“出去!”
纪昀抓起枕边摔成两半的司南佩砸过来。李晔不敢躲,玉佩棱角在额角划出道血痕。
他仓皇套上外袍冲出房门,却在廊下撞见端着醒酒汤的老管家。老人震惊的目光从他凌乱的衣着移到屋内,又移回他渗血的额角。
“将军这是......”
李晔一把抓过醒酒汤:“我.....我去军营!”
他几乎是落荒而逃,连佩剑都忘了拿。
首到骑马奔出城门,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,才惊觉自己竟穿着纪昀的中衣——那件被他扯坏领口的月白色里衣,此刻正可笑地绷在他健硕的身躯上。
此刻·纪府书房
“所以你就躲去军营?”纪昀冷笑,指尖无意识地着新换的司南佩,“连朝会都告假?”
李晔将人抵在书架上,额头相抵:“我这几日都在想.....我对你究竟是怎样的感情......”他声音发颤,“我们自幼相识,除了子瑜,你是我唯一的朋友,而我却......”
“晓岚,纪老不是还在为你选看妻子,如果你在意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,我李晔对天发誓,绝不会说出去!”
纪昀闻言,脸色瞬间煞白,连嘴唇都失了血色。他猛地推开李晔,踉跄着后退两步,后背撞上书架,震落几本古籍。
“你说什么?”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李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慌忙上前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——”
“滚出去。”纪昀指着门口,指尖发抖,“立刻。”
窗外突然电闪雷鸣,暴雨倾盆而下。雨点砸在窗棂上的声音像极了那夜的喧嚣。
李晔站在原地没动,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,分不清是汗是雨。他突然单膝跪地,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——
古铜色胸膛上,赫然挂着一枚与纪昀一模一样的司南佩。
其实司南佩是一对,他当时当作生辰礼送给纪昀,说这是两人结为兄弟的信物,而今——变成了两人的定情信物。
后面他才缓慢意识到,为什么自己只送了纪昀,不送给谢瑾,谢瑾也是他好兄弟啊!
原来,他从来都是偏向纪昀这边的,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。
他今日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,讲明白!
李晔扯下玉佩塞到纪昀手里。
“那日我逃去军营,不是因为后悔。”他声音嘶哑,“是因为我发现......”喉结滚动,“我发现我竟想再来一次。”
“晓岚,我似乎对你的感情变了......”
纪昀瞳孔骤缩,手中的玉佩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李晔趁机扑上去将人抱住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:“我躲了半个月,终于想明白了——”他贴着纪昀的耳垂,声音发抖,“我不想和你做兄弟了,我想和你在一起!”
“晓岚,我会待你极好,会比之前更加要好,此后你就是我心中唯一,你尽管打骂我,我李晔绝不还口还手!”
他握住纪昀的手贴在自己唇边:“晓岚,我是真的!真的很喜欢你!”
纪昀浑身僵硬,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:“你......”
“我知道纪老己经在为你相看亲事。”李晔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,“所以我连夜写了这个。”
竹简展开,竟是密密麻麻的军功记录。
最后一列墨迹尚新:西南平叛首功,可换御赐姻缘一桩。
“这是我这些年的军功,”李晔目光灼灼,“只要你点头,我明日——不今日,我今日就去求陛下恩典,求陛下赐你我二人姻缘。”
纪昀的睫毛剧烈颤抖,忽然抬手给了他一巴掌:“混账!”
李晔任由他捶打,突然将人压倒在书案上。
宣纸飞舞间,他低头吻住那张总是训斥他的嘴,舌尖尝到咸涩的泪水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在亲吻间隙呢喃,“以后天天让你打,好不好?”
“晓岚,你愿意接受我吗?”
纪晓岚微微颔首。
李晔开心地把人抱起来,抱在怀里转圈:“太好了,我回去就向父亲请示,改日备好聘礼来娶你!”
纪昀被他转得头晕,闻言却突然揪住他耳朵:“为何是我嫁?”
“哎哟疼疼疼——”李晔龇牙咧嘴,却舍不得松手,就着抱人的姿势往书案边一坐,让纪昀在自己腿上,“那......那我嫁也行啊。”
他说着还真从腰间扯下块玉佩塞进纪昀手里:“喏,先收定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