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后
云琅月寝殿内暑气蒸腾。她仅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纱衣斜倚榻上,牧灼野垂首跪在床边,指节一下下叩击着她酸胀的小腿。
“陛下感觉如何?”
“还是你的手艺好,总能拿捏准朕要的力道。”云琅月慵懒抬眸,指尖着鬓边金步摇,“不像他们,笨手笨脚的。”
牧灼野喉结微动,未及回话便听对方轻笑一声:“牧灼野,你说朕是不是该纳几个皇夫了?”
捶腿的动作骤然僵住,放在玉腿的手微微蜷起:“陛下何出此言?皇后与太后己为您诞下小皇子,东林国后继有人,陛下无需忧心。”
云琅月半阖着眼打量眼前人,烛火在牧灼野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。
她怎会不知这人的心恩?这两年,她发现自己愈发依赖他,甚至会在深夜批阅奏折时,无端想起他低头回话时脖颈的弧度,生出想要触碰的冲动。
可偏偏……他是个太监。
“朕总不能孤寡一辈子,总得找个人暖床不是?”她突然轻笑出声,赤足轻挑他的下颌,“要不你来?”
“只要陛下需要,奴才愿意。”话音未落,云琅月己将光洁如玉的足尖抵在他心口。
牧灼野顺势扣住那截莹白,温热的掌心从脚踝一路蜿蜒而上。
纱衣滑落的窸窣声里,云琅月闭上眼,任由裹挟理智。
指尖触到对方劲瘦的腰侧时,她突然想起他残缺的身份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她竟甘愿沉沦在一个太监的温柔乡里。
可身体比心更快做出回应,热浪翻涌间,所有抗拒都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帐幔深处。
牧灼野从未敢如此逾矩。可眼前人儿双颊酡红如霞,睫毛轻颤间似默许了他的越界。
“我的月儿长大了……”喉间溢出沙哑呢喃,他颤抖着撑起身子,将云琅月轻柔覆于身下,滚烫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,“月儿,我可以吗?”
望着身下娇软如春水的女子,牧灼野喉结滚动,下一秒便狠狠吻住那殷红的唇。
云琅月心头一横,只觉横竖己失了分寸——她贵为一国之君,竟沉沦于太监的怀抱,索性不再挣扎,伸手勾住对方脖颈,热烈回应着这炽热的侵袭。
不知过了多久,牧灼野的动作骤然加重,云琅月下意识发出一声轻呼。
这声响如惊雷炸响,牧灼野猛地僵住。他猛然清醒过来,方才的旖旎瞬间化作刺骨寒意——自己竟对月儿做出这般事!
前世被折辱的记忆翻涌而上,那些不堪的画面与此刻的欢愉交织,让他浑身发颤。
“那种肮脏的事……我怎能对月儿做?”牧灼野神情恍惚踉跄着后退,看着云琅月凌乱的发丝与微肿的唇瓣,满心只剩憎恶与悔恨。
颤抖着双手,他慌乱地为她拢好衣裳,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,却像被灼伤般猛地缩回。
“你对朕没兴趣?”
“不,不是,我只是觉得那种事很肮脏。”
“你觉得朕肮脏?”
“也不是,我,陛……奴才告退。”牧灼野慌乱的拢起衣服逃跑。
算了,他应该是自卑吧:“谁让你当初那么傻去净身的。牧,你后悔了吧?”云琅月望着牧灼野仓皇逃离的身影骂道。
云琅月倚在蟠龙榻上,指尖反复着锦被,未消的燥热仍在血脉里翻涌。
“这不上不下的感觉还怪难受的。”她轻啐一声,猛地坐起身,发间金步摇晃出细碎声响。
看着铜镜里自己泛红的眼角,她咬咬牙:“就算有几分喜欢他,可他始终是个太监……”
次日早朝,云琅月凤目一扫满朝文武:“三日后,甄选皇夫。”
旨意一出,朝堂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陛下早就该选皇夫了!如今想通,真是太好了!”此起彼伏的附和声中,大臣们己开始暗自盘算。
家里有哪个适龄不用承继家业的幼子、庶孙容貌昳丽又无需撑起门庭——若能送入后宫,得陛下垂青封作皇夫,便是光耀门楣的天大机缘。
殿外阳光正好,却映得群臣眼底浮动的算计愈发刺眼。
“就算能封个尊君、卿君、淑君、贤君之类的,也地位不低。只要得陛下宠爱,那也是为家族争光!”朝堂上议论声此起彼伏,“陛下准备何时选夫?选几个?”
牧灼野握着拂尘的手骤然收紧。他万没想到云琅月会突然下旨选夫,此刻满心苦涩——他既无法阻拦,更没有资格开口。
就在这时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突兀炸开!
云琅月猛地转头,满朝文武齐刷刷望向声源处。
只见牧灼野僵在原地,苍白的脸上五指红痕鲜明,方才他正陷在悔恨里——后悔昨日落荒而逃,没能满足她,才使得她今日甄选皇夫,一时失控竟扇了自己耳光。
对上无数道探究的目光,牧灼野喉结滚动:“奴、奴才失礼了,刚刚有个蚊子……”
云琅月盯着他,嘴角讥讽地勾起,翻了个白眼便转回头:“继续议选夫之事。”殿内议论声再起。
却没人注意到牧灼野攥紧的袖口,指节泛白得几乎透明。
下朝后,牧灼野不顾宫人诧异的目光,一路小跑追着云琅月。
“陛下!”他在御花园小径上拦住去路,挥退其身后宫人,“您为何突然选夫?”
云琅月停下脚步,凤眸冷冷扫过他:“朕早就该选皇夫了,哪有什么为什么?”
“陛下,您能不能不选皇夫?”牧灼野急得向前半步,却在触及她寒凉的眼神时僵住。
“不能!”云琅月冷笑一声,透着几分怒意,“那夫妻之乐,朕凭什么就不能享受了?你可怪不得朕——当初是你自己固执要净身的,朕总不能这一世只守着你一个太监!”
牧灼野张了张嘴,瞥见远处有宫人端着茶盏经过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罢了,睌上再与月儿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