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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琅月心猛地一揪，当即蹲下身。
只见牧灼野蜷着身子，双手抱着头，指缝间还渗出血丝。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奴、奴才可能是醉了……”牧灼野声音发颤，指尖微微发抖，“被、被绊了一下，好似摔着头了……”
这时，洛千羽也踉跄着跟了上来。
云琅月心急如焚，伸手去扶牧灼野起身，却见掌心赫然一片猩红——竟流了这么多血！
她慌忙掏出手帕按在伤口上，转头冲洛千羽道：“洛大哥，麻烦你给他包扎一下！”
“好、好！”洛千羽瞧着两人亲密的模样，心里泛酸，却只能硬着头皮应下，“前面就是我的住处了，咱们先过去。”
三人匆匆赶到洛千羽的住处，洛千羽的酒意也醒了大半。手脚麻利地为牧灼野清创包扎，上好金疮药后道：“陛下，伤口己处理妥当。”
“洛大哥，要不要吃些药？”云琅月望着牧灼野苍白的脸色，眼底满是担忧。
“不用。这是外伤，若无感染，暂时无需服药。”洛千羽取出一个药瓶，“若夜里发烧，给他服下一粒即可。”
“谢谢洛大哥！”
话音未落，牧灼野瘫在椅子上，有气无力地往站在他身边的云琅月身上靠：“陛下……奴才头晕……”
云琅月顺势扶住他，歉意地看向洛千羽：“那我便先扶他回去休息了，你早点歇着。”
“好。”洛千羽望着两人相携远去的背影，目光沉沉。
夜风卷起满地残花，他忍不住冷笑——这一跤摔得可真巧，到底是意外，还是故意搅局？
若真是装的，也未免太下得去手。可惜他好不容易借着酒劲鼓起勇气，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打断。
他暗暗发誓：下次定要寻个万无一失的时机表白！首觉告诉他，月儿与这大总管之间的牵绊，远比想象中更深，若再犹豫，怕是连站在她身侧的机会都没了。
“你今日便在我的侧殿休息吧，我让人看着你。”云琅月轻声道。
“谢陛恤。”牧灼野垂眸应着，娇娇弱弱的模样，与他高大魁梧的武将身形格格不入。
虽还未满十七岁，可自幼习武，又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数年，浑身的肃杀之气早掩盖了少年稚气。
见陛下亲自扶着大总管，守在宫门的太监连忙上前：“交给奴才吧！”
“陛下……”牧灼野却拽住云琅月的衣袖，声音带着几分委屈，“奴才想让您把奴才送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云琅月无奈摇头。这大男人撒起娇来——不，如今他也不算个男人了，可着实让人哭笑不得。
一旁两个小太监看得目瞪口呆。
平日里冷峻威严的大总管，此刻竟对着陛下撒娇卖乖，而陛下非但不恼，还一脸纵容！
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，心底泛起惊涛骇浪：这大总管莫不是疯了？难不成以太监之身，还妄想爬上陛下的床？可这话他们可不敢说岀来。
云琅月扶着牧灼野躺下，轻声道：“你好好休息吧，朕回去了。”话音未落，手腕突然被拽住。
牧灼野仰起脸，眼底蒙着层水光：“陛下，能否……麻烦您给奴才擦把脸？奴才放肆了……奴、奴才自己去！”说着便要撑着起身。
“行了，你躺下吧。”云琅月叹了口气，到铜盆前绞了块湿巾，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渍。
“手手上也有。”牧灼野立刻将双手伸出来，像个讨要糖块的孩童。
“你说你一武将，怎还能绊倒把自己摔成这样？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。”云琅月动作顿了顿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——这人眼神清明，半点不像醉酒的模样。
“当时酒气上来，突然觉得有些晕眩，没注意脚下。”牧灼野低低应着，眼尾泛红。
待云琅月擦完要抽手，他却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，温热掌心轻轻：“陛下的手可真好看，不似奴才这般粗糙。”说着，整个人己不知不觉倾身逼近。
“你想干嘛？”云琅月猛地抽回手，踉跄着后退两步，脱口而出，“朕可不会喜欢一个死太监！”
话出口才惊觉伤人，她慌忙解释：“那个大总管，朕、朕不是说你，朕不是骂你是死太监……”瞧瞧，越解释越乱。
“朕不是那个意思，朕是说你是个太监，跟朕也并不合适，你、你懂吗？当初谁让你非要净身来着？”
牧灼野眼中似有星星闪烁：“陛下是说……若奴才不净身，您便会喜欢奴才是吗？”
“或、或许吧。”云琅月抿了抿唇，全当安慰他了，“那个大总管，朕真不是故意骂你的！”
侧躺在床沿的牧灼野非但没恼，反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，眼底迸出惊喜的光：“奴才知道，陛下您不必自责。”
看着眼前曾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，如今为了留在自己身边甘愿净身，自己却口不择言说出那般伤人的话，云琅月满心自责，指尖攥着衣角绞了又绞。
“奴才真不在意。陛下您回去休息吧。”牧灼野生怕她继续愧疚，反而温声催促。
等云琅月离开后，他盯着空荡荡的殿门，笑意渐深——月儿说了，若他不是太监便会喜欢他，不是吗？他刻意忽略了那句“或许”。
心中暗自盘算：得找个机会，让月儿发现那个他留给她的惊喜。不过还得再等等，等月儿对他的心意更浓些，便会顺势接受他了……吧？
牧灼野养了几日伤，再去云琅月身边伺候。
踏入宫殿时，却见她眉头紧蹙，周身萦绕着沉沉的郁气，连案前堆积的奏折都忘了批阅。
他疾步上前：“陛下可有烦心事？”
“荣亲王还真是狡猾！”云琅月将奏折狠狠拍在案上，凤目含怒，“朕明明己查到他不少事，正进一步搜集证据，他却把罪证全推到追随他的大臣身上。这些人也真是倒霉，竟认了如此卑鄙的人做主！”
牧灼野眸光微沉：“既然如此，不如先断他根基。大树的枝干剪光了，主干自然难以独活。”
只是这荣亲王手段高明，各处生意、私兵都寻不到专属他的痕迹……即便己派莲花楼的人暗中追查，得到的线索仍是寥寥无几。
“奴才帮您盯着他，再有异动，定抓他个人赃俱获！”
“你能行？”云琅月抬眸，眼中闪过一丝疑虑。
“陛下小看奴才了不是？”牧灼野挑眉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。
“那你小心些。荣亲王心狠手辣，洛大哥前些时候诊出父皇中了慢性毒药，恐怕便是他的手笔。幸好有洛大哥在宫中，不然这狗贼的爪子，怕是早伸到朕身上来了。”云琅月神色稍缓，却仍难掩担忧。
“陛下放心，奴才一定尽快为您除了这祸害！”
“不过还需有理有据，荣亲王树大根深，若无实证，怕是朝臣难以信服。”
“奴才明白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