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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资条从牛皮纸信封里滑出来时，谢明懿的手指微微发抖。她眨了眨眼，又仔细看了一遍那个数字——120元。比上个月整整多了36元。
"真的涨了？"她轻声自语，把工资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，生怕自己看错了小数点。
谢明懿小心翼翼地把工资条折好放进内兜，拎起布包快步往家走。路过副食品商店时顿了顿，破天荒地称了半斤奶糖和一包桃酥。
大杂院的门半掩着，还没进门就听见思琦咯咯的笑声和孝安大声念儿歌的声音。谢明懿推开门，看见陈宇轩正一手抱着思琦，一手翻着孝安的作业本，两个孩子像两只小猴子似的挂在他身上。
"回来啦？"陈宇轩抬头。思琦立刻朝她伸出小胳膊，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"妈妈"。
谢明懿放下布包，先亲了亲思琦的脸蛋，又揉了揉孝安的头发。她从布包里掏出那包奶糖，孝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。
"今天怎么买糖了？"陈宇轩挑了挑眉。
谢明懿一脸笑意，从内兜掏出那张被捂得温热的工资条，递给陈宇轩："你看。"
陈宇轩接过来一看，眼睛瞪大了："120？涨了这么多？"
"系里说这次采风任务完成得好，收集的资料特别有价值。"谢明懿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，"校长特批给我涨了一级工资。"
陈宇轩一把抱住她，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。思琦被夹在中间，不满地"啊啊"叫着，小手拍打着爸爸的脸。
"太好了！"陈宇轩松开她，眼睛亮晶晶的，"这得庆祝一下。要不周末去下馆子？"
谢明懿摇摇头，从布包里又拿出那包桃酥："我想着，这半个月爸妈帮我们照顾孩子辛苦了，要不周末咱们全家一起出去玩？带上爸妈，先去拍张全家福，然后去动物园。孝安一首说想看大象。"
"好啊！"孝安立刻蹦了起来，差点撞翻桌上的茶杯，"我要看大象！还有老虎！"
思琦虽然不懂哥哥在兴奋什么，但也跟着手舞足蹈，嘴里发出"啊啊"的叫声。
晚上，等两个孩子都睡下后，谢明懿坐在床边数钱。她把工资分成几份：50元存起来，30元家用，20元给孩子们添置冬衣，剩下的20元她打算给公婆买些礼物。
"你想得真周到。"陈宇轩从背后环住她的腰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，"爸妈肯定高兴。"
谢明懿侧头看他："你明天上班前绕个路，去文化馆家属院跟爸妈说一声？我怕周末临时去他们又有安排。"
"行。"陈宇轩的呼吸喷在她耳后，让她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，"不过现在..."他的手不安分地滑进她的衣襟。
谢明懿红着脸拍开他的手："别闹，明天还得早起呢。"
周六早晨，谢明懿天不亮就起床了。
"妈妈，我穿这双鞋行吗？"孝安举着一双黑色小皮鞋问道。那是陈宇轩表哥家孩子穿小了的，虽然有些旧，但擦上鞋油后依然光亮。
"当然可以。"谢明懿蹲下来帮他系鞋带，"不过动物园路远，走久了脚会疼，妈妈给你带了布鞋备用。"
陈宇轩抱着思琦从里屋出来，小姑娘今天扎了两个小揪揪，系着红头绳，活像年画上的娃娃。她穿着谢明懿从乡下带回来的蓝印花布棉袄，衬得小脸粉扑扑的。
"走吧，爸妈该等急了。"陈宇轩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