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血色重生
"清棠,你以为自己真配得上状元夫人的名头?"
宁清荷尖锐的笑声穿透耳膜,宁清棠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,鲜血顺着绣金线的嫁衣蜿蜒而下。
她艰难转身,看见未婚夫陈瑾年正用帕子擦拭染血的手指,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。
"为什么..."宁清棠跪倒在血泊中,大红喜服与鲜血融为一体。
"姐姐,你占着嫡女位置太久了。"
宁清荷蹲下身,染着丹蔻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,"从今日起,宁家嫡女是我,状元夫人也是我。"
剧痛中,宁清棠看见祠堂方向燃起冲天火光,耳边传来宁清荷恶魔般的低语:
"别担心,你那个病秧子弟弟很快就会去陪你..."
"不——!"
宁清棠猛地睁开眼,冷汗浸透中衣。
窗外传来熟悉的更鼓声—三更三点,永安侯府的梆子声与五年前一模一样。
她颤抖着摸向胸口,没有伤口,只有贴身佩戴的羊脂玉佩—这是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遗物。
铜镜中映出一张稚嫩的脸庞,眉间一点朱砂痣鲜艳欲滴—这是她十六岁时的模样。
"小姐又做噩梦了?"丫鬟春桃端着铜盆进来,看见宁清棠苍白的脸色,急忙放下盆子,"明日是赏花宴,小姐可得养足精神。"
宁清棠指尖掐入掌心。
赏花宴!正是前世宁清荷在胭脂中下毒,害她脸上生出红疹,整整半年不敢见人的那次!
"春桃,去把妆奁最下层那盒胭脂拿来。"宁清棠声音冷静得可怕,"记得别让人看见。"
……
赏花宴设在侯府后花园,各府小姐们三三两两赏花作诗。
宁清棠一袭淡紫纱裙,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,在一众花枝招展的贵女中显得格外清丽脱俗。
"姐姐今日怎么不用我送的那盒胭脂?"宁清荷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,"那可是京城最时兴的醉红妆。"
宁清棠看着庶妹天真无邪的笑脸,前世就是这副表情骗了她整整二十年。她微微一笑:"妹妹送的胭脂太贵重,姐姐舍不得用呢。"
"哎呀,姐妹之间何必见外。"宁清荷从袖中掏出胭脂盒,"今日就让妹妹为姐姐上妆吧。"
宁清棠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王氏—她的继母正假装赏花,实则紧盯着这边。
她故作羞涩地低头:"那...有劳妹妹了。"
宁清荷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,指尖沾了胭脂就要往宁清棠脸上抹。
就在这时,宁清棠突然"不小心"打翻了茶盏。
"哎呀!"滚烫的茶水泼在宁清荷手上,胭脂盒掉在地上,嫣红的脂粉洒了一地。
"妹妹没事吧?"宁清棠"惊慌"地抓起宁清荷的手,暗中用力将残留的胭脂抹在她手背上,"快用帕子擦擦!"
"不、不用..."宁清荷慌忙抽手,却为时己晚。不过片刻,她手背上就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疹。
"天啊!二小姐的手!"不知谁惊叫一声,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。
宁清荷的手背己经红肿不堪,疹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腕蔓延。
王氏脸色大变,冲过来一把拉过女儿:"怎么回事?"
"母亲,我、我不知道..."宁清荷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,"是胭脂...不,不是..."
宁清棠"慌乱"地捡起地上的胭脂盒:"这...这不是我昨日在妹妹房里看见的那盒吗?妹妹说要送给陈小姐的..."
陈御史的千金闻言色变:"什么?宁清荷你想害我?"
场面顿时大乱。宁清棠退后两步,冷眼旁观王氏母女百口莫辩的狼狈模样。
忽然,她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,转头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—三皇子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下,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。
……
赏花宴闹剧后,宁清荷手上的红疹半月未消,王氏不得不对外宣称女儿染了怪病,闭门不出。
侯府表面平静,暗地里却波涛汹涌。
"小姐,夫人那边派人来传话,说老爷快回府了,让您准备接风宴的事。"春桃小声禀报。
宁清棠正在整理母亲留下的首饰匣,闻言手指一顿。
前世就是在这场接风宴上,父亲宣布要将她许配给陈瑾年。
而当时她还天真地以为,这是父亲对她的疼爱。
"春桃,我记得母亲有支金丝嵌宝凤钗,怎么不见了?"
"小姐忘了?去年夫人说府里开支紧张,把钗子借去戴了..."
宁清棠冷笑。借?分明是偷。
前世首到出嫁她才发现,母亲的嫁妆被王氏偷梁换柱了大半。
"去告诉夫人,父亲最爱吃我做的莲子羹,接风宴上我亲自下厨。"
宁清棠从匣底取出一支鎏金蝴蝶钗,故意放在显眼位置,"对了,把这匣子收到内室去,记得别上锁。"
春桃疑惑地眨眨眼,还是照办了。
当夜,宁清棠"偶然"发现金钗失窃,哭着跑到父亲书房:"那是母亲留给女儿的唯一念想啊!"
永安侯宁远征刚回府就遇上这事,脸色顿时阴沉:"堂堂侯府竟出偷窃之事?查!"
管家带人搜查各院,最终在宁清荷的妆奁暗格中找到了金钗,同时还翻出好几件主母的贵重首饰。
"老爷明鉴!这定是有人栽赃!"王氏跪地哭诉,"清荷怎么可能偷东西?"
宁清棠抹着眼泪不说话,余光瞥见父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。
她知道,父亲最恨家宅不宁,而王氏母女的行为己经触了他的逆鳞。
"二小姐禁足三月,抄《女诫》百遍。"宁远征冷冷道,"王氏治家不严,罚俸半年,中馈之事暂由...由棠儿接管。"
王氏如遭雷击—交出中馈权等于承认她这个继室不如嫡女!
宁清棠低头应是,眼中寒光闪烁。
这只是开始,前世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,我要十倍奉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