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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花园花的种类有很多，每个季节都花花绿绿的，特别好看。
冬季腊梅开的显眼，红白黄相间，像小蝴蝶落在枯枝上，阴冷的深冬也显得不那么苍白了。花匠将腊梅修剪的奇形怪状的，特别有意思。
小花园除了有花外，还会时不时跑来流浪猫。
不是沈府家养的，沈言苏怀疑它们是从围墙上偷偷窜过来的。
她在碧玉轩没有玩伴，很喜欢跑到小花园和流浪猫玩。喜嬷嬷不赶流浪猫走，每次都是赶她。只要想到这个，沈言苏就想张牙舞爪，恨不得挠喜嬷嬷一下。
她站在小花园里深吸了一口气。虽然小花园里现在看不到流浪猫，但她的心情还是很美丽的。
她刚伸了个懒腰。
转头发现喜嬷嬷像个幽灵般站在小亭子那边，她的汗毛一下就竖起来了。
两人隔空对视，一时气氛诡异极了。
……
茯苓不知道她们之间的“孽缘”，见沈言苏停下不走，她好奇的朝亭子那边望了望。
喜嬷嬷回过神后，还是一脸严肃，不过这次没赶沈言苏走。虽然她很想赶她走就是了。
她冷着脸朝这边走过来，沈言苏觉得尴尬极了。
她内心的小恶魔呵呵笑了两声，强行没话找话，“喜嬷嬷，母亲说祖母让我来慈心园住，所以我就过来了。”可别再像以前一样对她发飙了。
“嗯。”喜嬷嬷神情复杂，伸手接过了她里的小箱子和包袱，特别嘱咐道：“老夫人喜欢清净，你来这边住不要烦她。”
“是……”沈言苏声音拖的长长的。
喜嬷嬷被噎了一下，没忍住又嘱咐了她好几句，“你每天早晨早起和老夫人去佛堂诵经，上午在书房练字，午休过后去兰玉轩练琴，晚上和老夫人一起吃晚膳。晚膳结束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。在慈心园，只有晚上的时间是你的。”
沈言苏被这个作息搞的脑袋懵住了，“我要学习这么多东西？”
怎么还有学琴？为什么学？有什么用？和谁学？晚上自由活动……晚上慈心园连个人都没有，她去哪里活动？
慈心园在东园中间靠北。东边是小花园，南边是主院兰园，西边是中院，中院的围墙隔着西园和东园。北边倒是有一片竹林，但是竹林后就是院墙啊！这前不着村后后不着店的，活动个锤子！
沈言苏己经在心里开骂了。
她默默的在心里画喜嬷嬷的乌龟，非常非常镇定的将咒骂压住，瞥向她。这么魔鬼的作息，不会是喜嬷嬷给她安排的吧！就是为了不让她去祖母身边晃。
喜嬷嬷才不管她怎么想，带着她去到主屋。
老太太不在佛堂，诵完经后，正在主屋里画画。沈言苏小心翼翼踏入内室，脚步声都轻了几分。
……
慈心园主屋有三间房，分为东厢、西厢和中厅。
老太太平时会在中厅接待来客，她自己在西厢住，东厢空置，放着家具摆件，如今做成了书房。
主屋外西边是佛堂，东边是客房。
沈言苏被安排在客房住，不过在住进去之前，她要先来主厅和老太太问安。
主屋气氛很暗沉，大概人少的缘故，在里面动动都觉得有声音，感觉说话都能听到回声。
屋内家具摆放的很整齐，一整套的黑檀木家具让整个大厅肃穆极了。虽说有红色的冬青点缀，可还是让人觉得很森冷。
房间里点着木炭，不过不热。
沈言苏在喜嬷嬷的带领下走到书房，看到老太太后，喊了一声祖母。
老太太嗯的应了一声。等画完最后一笔，她将毛笔收好放下。
……
画中是一只雄鹰。
天幕苍苍、山岳低伏，雄鹰在空中展翅，如一道青色的闪电，劈开了天空。
雄鹰占据了画面的三分之一。
它的翅膀好像承载着千钧之力，可它长颈冲天，毛发颤动，眼神犀利，斗志昂扬。
力量和美凝结在这幅画中，和慈心堂的气质格格不入，也和老太太半分联系不起来，完全不像是一名迟暮老人画出来的。
老太太抬头，瞥了沈言苏一眼。
她被她注视着，心里一跳，没能说出话来。
“阿喜。”
“在。”
“等墨干了，把它挂在大小姐房中。”
“是。”
老太太从书桌前走出来，走到了沈言苏面前。看着她被纱布包裹住的脑袋，沉了片刻，“这几天多吃点儿肉，补补身体。”
“啊……啊？”沈言苏抬头，睁大眼看她。
老太太笑了，“慈心园没有荤腥，你这还受着伤，让喜嬷嬷帮你调养一下。等身体好了，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。”
“哦哦……”沈言苏尴尬，朝她眨了眨眼，“祖母，我不挑食的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你吃的都没流浪猫多。”老太太揽着她的肩膀，把她往外带，“让喜嬷嬷给你备上，要是身体一首好不了，那就坏事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今日上午你先收拾东西，下午过来和我老婆子聊聊天。我还挺喜欢你喜欢的那只猫，等下次让仆人抓来，养在你屋里吧。”
她喜欢的猫？
沈言苏仔细想了想。
是了，小花园的流浪猫挺多，她很喜欢其中的一只灰白色的暹罗，眼睛是蓝色的，像水晶石，特别漂亮。不过它胆子很小，只有找食物的时候才会出来，其他时间不知道在哪里藏着。祖母不说，她都快忘记有这只猫的存在了。
只是……要把它抓起来吗？
她侧头看着祖母，有些纠结。
“怎么？不想抓？”
“嗯。”
抓起来之后，它还是它吗？
老太太神情没有变化，让她在椅子上坐下，“喜欢的不拿在手里，不喜欢的不除掉，这样好吗？”
沈言苏猛地抬起了头。
老太太只是慈眉善目的看着她，朝她微笑。
沈言苏心里咯噔。
祖母是在暗示什么吗？她该怎么做？要该怎么回？
老太太神色平静，没觉得自己说了多大的事。
她伸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，接着说道：“你回去自己想想要不要把猫抓起来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