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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岚苦笑一声，“妹妹也不瞒姐姐，这宫中美人如云，妹妹身无长物，只得借助他物了。那迷香有麝香，我早就无法怀孕了。”
这时候的孕妇情绪敏感，只听着这些话便开始落泪，“你……”
墨岚捧住她的手，放在胸前，眸中泪光点点，却含泪浅笑，“姐姐我知道的，我不后悔。若我不争，这一生便永无出头之日。”
“本宫知道了。”舒妃擦拭脸上的泪水，却没松口同意墨岚常来长乐宫的请求。
墨岚也赔了两滴眼泪，却无功而返，不过她不急，抬手抚在舒妃肚子上，满眼都是期待。
周惟照常来长乐宫查看舒妃的情况，他隔着丝绢探着她的脉搏，一时宫中寂静无声。
“周太医倒是来的勤快，寻常妃嫔怀孕都不见得周太医过来，偏姐姐怀孕，周太医恨不得一日三次地往长乐宫跑。”墨岚没话找话，笑着说，却没注意周惟难看的脸色，好在墨岚下一句又说，“也可见陛下对姐姐这胎的看重了，偏把手边最信得过的人派过来指给姐姐。”
舒妃面色稍缓，抚着肚子，脸上尽是母爱的光辉，“本宫并不指着这肚中的孩儿能得皇上多少看重，只要他健康就好，若是再聪明些，哪个为人父母的不期望自己孩子好呢？”
“娘娘身体康健，脉搏强劲有力，腹中胎儿也康健的很，只是营养太盛，娘娘可注意着些饮食。”周惟告诫道，这孩子同样也费了他不少心力，总归是自己的孩子，不自觉都是会上心的，交给别人他放心不得。
“姐姐身体康健是好事，诞下的孩子定然也是健康的。”墨岚眉眼弯弯，也极期待舒妃腹中的孩子。
这话任是哪一个母亲听了都会欢喜，舒妃也一样，自然是满脸幸福的笑意。
一瞬间便将周惟的话抛诸脑后了。吃食补品一应送往长乐宫，偏舒妃也来者不拒，专挑着有营养的吃。
腹中胎儿提前发育成熟，引得舒妃早产了。
凄厉的声音响破长空，宸贵妃与贵妃皆候在门外等着，一盆又一盆的清水送进又送出一盆又一盆血水，便是宸贵妃一向与舒妃不对付，也忍不住心中为她担忧。
接生婆带着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进去，她极有经验，看到舒妃那滚圆的肚子，胎儿迟迟出不来，一瞬间也是忍不住乱了心神，又很快稳住心思，一心接生。
“娘娘！您用力啊！”
众人都等在外面为她捏了一把冷汗。
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漫长，众嫔妃来了又走，走了又来，倒是比以往龙子出生都热闹。
楚长韫待在门外一首没有离开过，她见这个贵人那个答应来了之后略坐坐，放下些自己为新生儿做的衣服或者是什么得趣儿的小玩意儿，心中一阵感慨。
宫中的妃嫔们自然都是好的，她们都是从各家里挑出来的好女孩，就是平日里有什么不对付，也断不会在这种要紧的时候下黑手。
而正又是在这种时候，她们往往又最纯良，在这一刻拥有共同的特性，即母性的光辉。
楚长韫正感觉心中暖意横生，只见接生婆抱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孩子出来，面上却是惶然无措。
她只一眼便觉得不好，连忙上前抱住孩子。
这时候却是连任何的脏污都看不见了，就是其他人想接手，楚长韫都不肯松开一刻。
她看着怀里的孩子皱巴巴的小脸，这虽不是她的孩子，但只要是孩子，到底都是惹人怜爱的。
“娘娘！不好了！舒妃娘娘大出血止不住了！”
宸贵妃的声音传来，焦急道，“你和本宫说这话做什么？！赶紧去止血啊！历朝历代都有过先例，你只管尽力医治，务必保人性命！”
楚长韫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，她眼见着太阳升到天空正中间，又从中间落下去，换了月亮来替它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里面的情况再也没传出来过，首到深夜，众人都忍不住困意打着哈欠，却依旧强撑着精神等待着里面的消息。
接生婆终于出来了，颤抖着充满血污的双手——她己经连洗去血污这件事都忘掉了。
“舒妃……舒妃娘娘她……”她连声音也在颤抖，“舒妃娘娘没了。”
楚长韫下意识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，没控制好的力度让幼小的生命哇哇大哭。
她慌乱又笨拙地哄着孩子。
舒妃……舒妃怎么会……
楚长韫想过会有人出事，却从没想过是舒妃，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。
耳边是嘈杂的哭声混杂着宸贵妃的声音，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坚定，“这件事不是你们的错，将她的尸身打理好，本宫这就去回禀陛下。”
楚长韫冷笑一声，且不论这孩子究竟是谁的，至少在天子的认知中，这孩子应当是他的孩子，可舒妃在这里拼上性命生下的孩子，他却连踏足长乐宫一步都没有。
她忽然想起周惟，那他又在哪。
楚长韫找了一圈，终于在太医院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周惟。
他手中正拿着一柄沾血的剪刀，想要自我了解。
“周惟！”楚长韫不顾形象地大叫一声，唤醒他的理智。
周惟被吓了一跳，回头看去，目光先落到了楚长韫抱着的孩子身上，眼圈蓦地一红。
他颤抖着手想要摸一摸这个孩子，却又在碰到的前一刻收回了手，声音悲哀道，“宥妃娘娘。”
“你这是想做什么？”
“微臣一首照顾舒妃娘娘，舒妃娘娘却去了，微臣自然也活不成了。”周惟道，届时天子迁怒，他也难逃一死。
“你一首照看舒妃，她怎么会突然大出血？你且看看这孩子，是不是比起寻常孩子来大了一圈不止？”楚长韫将孩子往前一递，她知道周惟想做什么，这话不过是找个理由让他看看自己的孩子。
却不想周惟仔细看起来，又想想往常平日里，倒真让他想到了些事情。
“岚嫔娘娘来时，总劝着舒妃娘娘多用些膳食。”
“怎么？你怀疑她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