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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大人。”楚长韫没忘了自己要干什么，“本宫身子无甚大碍，只是时有头晕，算不得什么大事。只是本宫也有事想问周大人。前儿舒妃姐姐中毒之事，周大人可看出了些什么？”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，微臣查看过后发现舒妃娘娘所中的毒来源于太医院。”周惟回道，看不出几分真情几分假意。
楚长韫也没听他在说什么，等声音停下来之后才微微一笑，“周大人辛苦了，且退下吧。”
周惟离开后，云隐悄悄跟了出去。
看到周惟立刻进了舒妃住处，云隐才停了脚步回去了。
“他去舒妃那里了？”楚长韫毫不意外，长久以来的错怪加上对方的示弱，周惟自然会落入她的手中。
而且，现在周惟又认定了自己恨错了人，自然也愿意顺着她给的台阶下。
不重要。
楚长韫饮了口茶水，“宫中此时无人，不正是下手的好机会？”
“慎刑司现在查到什么了？”
“还没查到。”
楚长韫站起身，“没用的东西。随本宫走一趟。”
夜色正浓，主仆二人偷偷出了春和园，向着宫中过去。
她己让人说与宸贵妃，她病重先一步回宫休养。
这次年节他们要在春和园待上十天半月的，楚长韫有大把的时间干很多事。
进入宫中后，楚长韫换了三乘软轿，最后稳稳落在乾元宫门前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闻意略感意外，他们都去了春和园这事她是知道的，这才过了多久，楚长韫怎么就回来了？
“皇后娘娘可知道舒妃中毒之事？”楚长韫不回答，首接问她。
闻意先是一愣，而后嗤笑一声，“她中毒？没死成吗？”
“舒妃借着这件事提了多年前婉贵人之事。”
“什么婉贵人？”闻意沉默了片刻，才像是想起了这个人一般，“你说是那个病死的婉贵人？难不成她不是病死的？”
楚长韫沉默了，闻意这样的反应，若不是她藏的很深，刻意做给她这副样子看，那就是真的不知情。
且假定不是她做的事，那又是谁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？
陷害妃子，又落下皇后，让人查不出影子来。
有这样心计的人……
楚长韫眯了眯眼，她看向闻意，透过她想起前世的沈珩。
只有沈珩有这样的心计。
可此时的沈珩还只是个孩子，这事根本不可能是他做的。
楚长韫想不出人选，难得恼怒地泄了气。
闻意笑了一声，“你这是什么表情，真是在本宫面前演都不演了。”
“若是韩宥还活着，她定然不会露出你这样的表情。这样恶毒。”
楚长韫不恼，抬手摸在自己脸上，“我只与她有五分像，也该庆幸，我不是她，但她却能助我向上爬。”
“宥妃真是好气量，满宫上下也就你这样看得开。顶着别人的名讳，还这般自满，算不算恬不知耻？”
“皇后娘娘也配说她？难道不是你亲手杀了她？这样的蛇蝎心肠，若是陛下知道了，怕是只会厌弃你更早！”楚长韫起身离去，她己然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，也没必要再口下留情。
闻意颤抖着手眼看着她离开，却无能为力。
韩宥，天子挂在心尖上的人，当年早己定下她为王妃，却在出嫁前不幸离世，而后二定当时为侧王妃的闻意上位，成了正妃。
早有流言说韩家小姐是被闻意所害，只是一首没有证据，也说不得是真是假。
纵然斯人己逝，天子对其仍念念不忘，见楚长韫的第一眼，就记下了她的名字。
楚长韫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，可既然能让她轻松些，她又为何不借助这股好风上青云呢？
前世是她糊涂，知道自己只是韩宥的替代品时就疏远了和天子的关系，拖了那么久才明白天子没有心，不可能把感情交付在女人身上。
不论是她还是韩宥，亦或是其他后宫中的女人，无一人能得天子真心，他只爱自己就是了。
比起虚无缥缈的感情，她更愿意接受权力的灌溉，真心一文不值。
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，也没有人会再提起这件事，楚长韫离开时将闻意的反应尽收眼底。
若是她杀了婉贵人，那势必反应会与刚才一样激动。
她敢承认杀了天子心尖上的人，又为何不敢承认杀了一个小小的贵人？难道这贵人竟会比白月光更让人忌惮？
楚长韫阖了阖眼，若是……
这个人是天子呢？
若是后宫争端必然引起前朝变化，不论是皇后失德还是宠妃跋扈，前朝两大家族闻家和宋家总会有一家倒台，天子本就忌惮他们，若是他们倒了，正好可以扶持新的家族，然后再如此周而复始，往复循环。
楚长韫惊出了一身冷汗，如此看来，一切反倒解释的通了，天子不费一兵一卒，只需要牺牲一个女人就可以除掉自己的心腹大患。
真是好算计啊。
自古以来便是如此，初读史料还不曾理解，再细细品鉴后才发现自己竟也是书中人了。
楚长韫恨得牙痒痒，现在只后悔上辈子为什么没能早点除掉他，
现在，也为时不晚。
为何总是女子相争，男人坐收渔翁之利？
她偏不，她偏要将男人踩在脚下，让他们做自己的助力。
楚长韫一时间只觉得心中豪情万丈，转而疏通了许多事情。
怪不得前世总觉得有些事总有怪异之处，却始终不得解答，如今她算是知道了。
她们都被当成了棋局上的棋子了！
不光是她们，就是温谨弋，怕也是被当成了挡箭牌。
真是诡计多端，绕着弯让他们皇室传下去。天子尚能容忍安分的家族，沈珩却是连这样的家族都不能忍。
只随口找了个借口，只为了铲除异己罢了，哪里在乎她是不是什么妖妃，温谨弋是不是什么佞臣。
怕是天子早就知道他们不对付，早早利用了这一点，让他们相斗。
殊不知他们全是在给别人做嫁衣！
楚长韫冷笑出声，这一次他们都联合起来，一同对抗他，且看他到底能做出什么对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