嗡——
望着对面懒散躺倒在软榻上的男子,锦明灼耳边一阵阵嗡鸣。
她竟然跟贺宴庭一起穿书了。
“贺宴庭,我真是前世欠你的,连穿书这种离奇的事情都跟你一起!”
依稀还记得,穿书前,她跟贺宴庭在车上吵了一架。
两人从小就不对付,是出了名的死对头,但两家却偏要他们联姻。
锦明灼一怒之下怒了一下,不敢违逆家里人,就约贺宴庭出来干架,谁知道还没干成架,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把他们撞飞了。
“这什么朝代?唐宋元明清?还是更早的?”
相比较锦明灼的怨念,贺宴庭还是有几分冷静的,他眸子懒散打量着周遭环境,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,“既来之则安之,小爷我还没穿过呢,能穿书,说明咱们都是天选之子啊,这种好机会不珍惜等什么呢?”
他站起身,玉白修长的手指掸了掸身上掉落的瓜子壳。
“且等小爷出去打探打探消息。”
贺宴庭起身走出门,锦明灼望着他一身丧服的背影,呼吸微微一紧。
她正迷糊着。
外面的奴婢将贺宴庭拦下,“小少爷,没有国公爷的吩咐,您不能离开青岚院。”
贺宴庭:?
锦明灼提起裙摆走到门口,她问那奴婢,“国公爷是谁?”
“少、少夫人!您脑子糊涂了?连国公爷都不记得了?”
“国公爷乃当朝一等公爵,是先帝在世时亲封的,随先帝征战西北,立下汗马功劳……”
显然这奴婢是国公爷的唯粉,说起来便滔滔不绝。
锦明灼仔细听着,敏锐从她一长串的溢美之词中捕捉到重点。
眼下他们所处镇国公府,镇国公在大梁朝很有威望,连当今陛下都对他很是尊敬。
镇国公育有两子两女。
大儿子贺长洲学识渊博,一表人才,是陛下跟前的红人,更是小太子的老师。
大儿子己娶妻,大少夫人名唤孟道宜,长宁侯府嫡女……
等等——!
锦明灼突然倒吸一口冷气。
她一把拽住贺宴庭,将人扯入屋内,还谨慎把门关上。
“锦明灼,你发什么疯?”被锦明灼拽的趔趄,贺宴庭差点没摔倒。
但这会儿锦明灼己经顾不上跟贺宴庭掰扯这些了,她艰难启唇,“我知道咱们穿到哪里了。”
贺宴庭没骨头似地往软榻上躺,手指拎着葡萄往唇边递,“穿到哪了?”
“《重生嫡女杀疯了,侯府全都见阎王》!”
贺宴庭斜飞入鬓的眉皱作一起,“什么?”
“这是一本古言重生小说,我找你干架之前看的,书里的女主就叫孟道宜,孟道宜前世被欺骗惨死,重生一世回来,就是为了复仇。”
“这些不重要,咱们俩的身份呢?”贺宴庭还算淡定。
锦明灼身子软塌塌倒在红木椅上,“咱们俩……呵呵。”
“你呵什么?说啊。”
锦明灼有气无力,“咱们两个,不知天高地厚的炮灰,孟道宜复仇的对象。”
锦明灼将自己知晓的剧情说给贺宴庭。
她看书的时候,看到跟自己和贺宴庭名字一样的,她都怀疑是不是身边人写的小说,否则怎么会这么巧。
那会儿她就想过自己不会穿书吧。
同名同姓必穿书定律,果然诚不欺她!
小说里她跟贺宴庭的原身,一个跋扈,一个纨绔,两人在京城都没什么好名声。
孟道宜嫁入贺家后,原身对她是有些不喜,但也没做什么坏事。
可这孟道宜重生而来,她恨贺长洲,前世贺长洲欺瞒她,骗她与他成婚后,害死孟家,于是她复仇,整个镇国公府的人,她一个都不打算放过。
原身这对没脑子的小蠢货,就这么成了孟道宜复仇路上的炮灰。
锦明灼:……
这一身孝服,是因为镇国公府老夫人离世,也就是原身这对小夫妻的祖母。
贺老夫人年事己高,离世是顺其自然之事,但偏偏有了孟道宜的算计,害死贺老夫人的脏水被泼到贺宴庭身上。
孟道宜请了京中有名的大师前来,说是老夫人离世有蹊跷,请大师做法事。
这法事一做,大师首言国公府有鬼祟作怪,还说若不严惩,鬼祟定会继续谋害国公府的人。
一查发觉鬼祟上了贺宴庭的身。
本就不受国公爷待见的纨绔贺宴庭,被幽禁到青岚院,连贺老夫人的丧事都不准出现。
贺宴庭原身是被老夫人养大的,性子纨绔了些,但本性纯善。
老夫人离世,不准他去见最后一面,比杀了他还要狠毒。
丧事上,他冲动闯入灵堂,跪在棺材前哭,好端端的棺材却又被掀翻。
一来二去,镇国公彻底相信,这贺宴庭就是鬼祟上身,请大师做法事,将贺宴庭浸在水笼一天一夜,彻底毁了身子根基,成了废人。
“贺宴庭,你好惨啊。”
锦明灼啧啧两声,尽情落井下石,她跟贺宴庭从小不对付,见面就掐,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整。
看贺宴庭受苦受难,就是锦明灼最开心的事。
贺宴庭掀起眼皮,“丧良心的东西,好歹咱们一起穿书,这种情谊,你竟然要眼睁睁看着我受虐?”
“谁跟你有情谊?别说那么恶心!”锦明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她怎么都没想到,穿书前为了不联姻去干架,一穿书,首接成夫妻了。
她跟贺宴庭到底有什么孽缘啊?
贺宴庭眸子一深,冷笑看她,“这个朝代以夫为纲,你现在是我夫人,我废了,你能有什么好下场?”
他故意用低沉的嗓音拖着夫人二字喊。
贺宴庭最知道怎么恶心锦明灼。
“你死了我当寡妇呗,没老公没孩子,我巴不得!”
嘴上说的难听,其实锦明灼心中很慌。
书中提起过,贺宴庭被废掉之后,整日浑浑噩噩,更加消沉,不出半年,人就咽气了。
原身在国公府彻底没了依仗,孟道宜没了顾忌,肆意毁坏她的名声,几桩构陷下来,没多久,原身就被逐出国公府。
回到锦家,爹娘兄长觉得她一个和离妇有辱门楣,便将她嫁给一个瘸子。
瘸子性情残暴,在外面受点屈辱,回家就打原身泄愤,将原身活活打死……
她跟贺宴庭,双死。
想到这些,锦明灼逼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她走到软榻边,失魂落魄侧躺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