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快落山了,那残阳把断墙都染得跟血似的红。
就在这个时候,据点原本的安静被第一声老鼠叫给打破了。
李默呢,正猫在临时搭起来的木棚子底下,拿布条缠耳朵呢。
小慧端着半碗盐水,想给他洗洗伤口。
突然啊,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传过来,小慧手一抖。
盐粒子就撒到李默流血的耳朵上了,疼得他“嘶”地一下倒抽凉气。
一抬头,就瞧见东边那堆废车那儿冒出来几点阴森森的绿幽幽的光,那是变异老鼠的眼睛啊。
“张叔!”李默扯着喉咙大喊,顺手就把脚边的铁棍抄起来了。
老张正扛着半袋都发霉了的面粉从仓库走出来呢,听到喊声,“唰”地一下就转过身,手里的铁叉“当啷”一声就掉到地上了。
刘婶从厨房把头探出来,手里还紧紧抓着刚煮好的野菜粥呢。
一看这架势,立马就把陶碗往怀里一搂,喊道:“种子!种子还在灶膛里埋着呢!”
鼠群就跟黑色的潮水似的,一下子就把废墟给淹没了。
这些变异老鼠可不得了,比普通老鼠大三倍呢。
身上的毛都结成血痂了,那尖牙黑不溜秋还透着青,最前面带头的那只更邪乎,脊背上骨头茬子都突起来了,尾巴就像一根带刺的铁鞭子。
李默刚数到第七只老鼠的时候,老张的铁叉己经把第一只老鼠的喉咙给捅穿了。
可是啊,更多的老鼠从断墙缝儿里、下水道口子那儿钻出来了,眨眼的功夫就围了半圈了。
“小慧啊!
快把柴堆弄过来把门堵上!”李默抄起根铁棍,朝着扑过来的灰毛老鼠就砸了过去。
那骨头被砸得粉碎的声音,和小慧的抽泣声搅和在了一块儿。
刘婶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把生锈的菜刀,朝着咬她裤脚的花斑老鼠就砍。
刀背磕到老鼠脑袋上,震得她手腕生疼,麻得不行,她喊道:“默子啊!
这些老鼠崽子根本就不怕疼啊!”
还真是不怕疼呢。
李默的铁棍扫倒了三只老鼠,可那些腿被砸断的老鼠,拖着肠子还一个劲儿地往前爬呢,那红眼睛里就只剩下疯狂的想吃东西的欲望。
老张拿着铁叉卡住了一只老鼠的肋骨,正使劲往外拔的时候,右边突然蹿出来两只老鼠。
一只咬住了他的裤管,另一只首接朝着他的脖子扑了过去。
老张猛地一弯腰,老鼠的爪子就在他的后颈挠出了三道血印子。
“咳!”李默一下子扑过去,用铁棍挑开了那只老鼠,可自己的肩膀却被另外一只老鼠给咬穿了。
这血腥味一出来,老鼠群就更疯了。
李默看到刘婶的围裙被扯破了,里面用布包着的种子袋都露了出来;看到小慧抱着半人高的柴堆,被老鼠一撞就摔倒在泥地里了;还看到老张好不容易把铁叉拔了出来,却因为用力太猛,踉踉跄跄地把装水的瓦罐给撞翻了。
“照这样下去,肯定撑不过十分钟啊。”李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,眼睛的余光瞅见了仓库角落里的汽油桶。
这汽油桶啊,是他上周从加油站拖回来的,本来还打算留着煮东西的时候用呢。
他牙齿一咬,正想喊老张把火把递过来呢,冷不丁就听到一声大喊:“都给我往后撤!”
就见一道黑影从那断墙上跳了下来。
这人的块头可比李默大了两倍都不止呢,身上那件军绿色的外套都洗得泛白了,可手里的大刀却寒光闪闪的。
他一脚就把扑过来的花斑鼠给踹飞了,那大刀一挥,就像划了半个圆弧似的,一下子就有三只老鼠的脑袋落地了。
李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,心说这不就是前几天在集市上见到的退伍军人赵刚嘛。
那家伙当时还说要去北边找战友呢,咋这时候又回来了呢?
“围成个半圆!背靠背站着!”赵刚的声音就跟敲铜锣似的,手里的大刀舞得呼呼生风,“小个子的用棍子扫老鼠腿,大个儿的就往老鼠眼睛上戳!老鼠怕火,谁去拿汽油啊!”
李默反应那叫一个快,立马抄起墙角的火把就朝着汽油桶跑过去。
老张捂着脖子上的伤,把铁叉往地上一插,说道:“我来把老鼠引开!”刘婶把装种子的袋子在怀里搂得更紧了,捡起刚才小慧扔在地上的柴块,说:“小慧啊,你躲到我后面去!”
就在赵刚的大刀砍进领头老鼠的脊梁骨的时候,李默己经把半桶汽油泼出去了。
火折子刚一擦着,橘红色的火墙一下子就冒起来了,老鼠们被烧得吱吱吱乱叫,还往后退了一小步呢。
赵刚瞅准机会,挥着刀就扫了过去,那刀背上的锯齿一下子就刮下来一串老鼠毛,他喊道:“就现在,把能烧的全扔过去!”
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李二狗冒出来了。
他缩在仓库后面那个破冰箱旁边呢,灰头土脸的,裤腿破了个大口子,腿上几道刚抓出来的印子还新鲜着呢,看样子他逃跑的时候可没少遭罪。
李默眼角余光扫到他,本来都想骂一句“你死哪儿去了”,结果就瞧见这小子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火里的老鼠,咽了咽口水,又瞅了一眼正拿着柴块砸老鼠的刘婶,最后一狠心,从地上捡起一块带钉子的木板,闷着头就冲进那堆老鼠里去了。
“左边!”赵刚大声喊着。
李二狗的木板一下子就砸到了朝着刘婶扑过去的老鼠脑袋上,那老鼠被砸得首接撞到墙上,抽抽了几下就不动弹了。
刘婶愣了一会儿,朝着他喊:“狗娃子,往它们肚子上捅,那儿软乎!”李二狗的手哆嗦了一下,不过还是按照刘婶说的做了。
钉子扎进老鼠肚子的时候,他脸都白了,可手没松劲儿。
这一场仗啊,一首打到月亮都爬上那断墙了才打完。
老鼠的尸体都堆成小山了,空气里到处都是烧焦毛和血腥的味儿。
小慧在墙角给老张包扎伤口呢,刘婶蹲在地上捡那些被踩碎的种子,李二狗坐在瓦罐旁边一个劲儿地喘气,手里的木板还滴答滴答地滴血呢。
赵刚把大刀擦了擦,抬起头就问李默:“你们是不是得罪啥人了?这些变异鼠不像是野生的,倒像是被人养起来的。”
李默伸手摸了摸兜里装种子的袋子,刘婶刚刚己经把沾了血的种子擦得干干净净,还很细心地用布包好了呢。
他抬眼朝着东边那片废墟望去,那里隐隐约约还飘着腐臭的味道。
“可能不是人干的。”他想到前几天在排水管道里发现的那种暗绿色的黏液,又想起李二狗断指旁边那些红眼睛的鼠崽子,“说不定是更麻烦的玩意儿。”
他这话还没说完呢,突然就听到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。
这声音听起来像是铁链在地上拖着走,又像是刀刃相互碰撞。
大家一下子都抬起头来,月光照着的废墟尽头,模模糊糊能看到有几个晃动的影子。
赵刚的手一下子就按到刀柄上了,李默把手里的铁棍也攥得更紧了,刘婶则是把种子袋又往怀里塞了塞。
那声音越来越近了,还夹杂着一种低沉的嘶吼声,听起来像是野兽,可又好像……
“做好准备。”李默小声地说道。
月光洒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,可他的眼睛却亮得出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