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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默的太阳穴“突突突”地首跳呢。
上一次碰到的变异鼠也就百来只，可现在啊，在月光下看到那一大团黑糊糊、乱动的家伙，恐怕得有三西百只了。
最前面的几只变异鼠，个头比成年的狗还大呢。
它们皮毛脱落的地方，露着暗红色、烂糟糟的肉，滴到地上的黏液“滋滋滋”地把碎石都腐蚀了。
“默子哥！”李二狗拿着木板，朝着一只扑过来的小变异鼠脑袋就砸了下去。
那小畜生被砸疼了，居然一口就咬住木板不撒嘴，那锋利的门牙一下子就在木板上啃出个大口子。
刘婶把用布包着的种子塞到小慧怀里，抄起烧火棍就朝着那老鼠的后背敲去，嘴里念叨着：“造孽啊，比上个月的那些还凶呢！”
老张捂着胳膊上被咬伤的地方，站都站不稳了，小慧刚刚给他包扎好的绷带又开始渗血了。
赵刚的大刀啊，刃都砍卷了。
他砍翻第三只大变异鼠的时候，刀刃卡在那老鼠的肋骨里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。
他就反手从腰间抽出匕首，血珠子顺着手指缝就往下流。
刚才为了救刘婶，他的左臂被鼠群抓出了三道特别深的伤痕，都能看到骨头了。
“往后退！
守着篝火！”李默手里的铁棍抡起来呼呼带风，一下子就扫倒了两只朝着小慧扑过去的变异鼠。
鼠群就跟被抽了筋的蛇似的，断了一截可又涌上来一截。
他眼角余光往东边废墟的阴影那儿一瞟，就瞧见还有灰黑色的影子不停地从那儿钻出来呢。
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变异鼠群啊？
很明显是有人，或者是啥东西，在把这鼠群往这边赶呢，就跟赶羊似的！
就在他把后槽牙咬得死死的时候，废墟边缘突然传来一阵脆生生的响声。
“孙医生，快把急救箱给我！”
苏瑶的声音就像一根银针似的，一下子就把这血雾弥漫般紧张的气氛给刺破了。
李默一抬头，就瞅见她从断墙后面一下子跃了出来。
她身上那件军绿色的冲锋衣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，手里还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呢。
跟在她身后的孙医生把脖子缩得紧紧的，怀里抱着个铁皮药箱，眼镜片上还蒙着一层雾气呢。
他哆哆嗦嗦地说：“小苏啊……要不咱们还是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苏瑶一下子把药箱又塞回孙医生怀里，“到那堆瓦砾后面去，把止血棉和酒精都准备好。”她的目光在场中的人身上扫了一圈，在赵刚的伤口那儿稍微停了一下，然后又落在李默满是血污的脸上，问道：“我能做些啥？”
李默的心跳突然就停了一拍。
前几天啊，他派赵刚去旧医院找药品去了。
本来以为苏瑶早就跟着大部队撤走了呢，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带着孙医生又偷偷摸回来了。
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，嘴角扯出一个带血的笑来：“苏医生啊，来得可太是时候了！你就负责守住篝火东边儿，那边的老鼠堆得最密了。赵刚，把你备用的匕首给苏瑶！”
赵刚就一只手把腰间的匕首解下来，朝着苏瑶抛了过去。
苏瑶伸手接住，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，然后转身就冲进鼠群里去了。
她那动作可不像是在战斗，倒像是在做手术似的。
那刀尖专门朝着变异老鼠耳朵后面的扎，每扎一下还能精准地避开神经，一下子就能让那些畜生动弹不得。
李默看着，心里猛地一震：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军医啊？
这分明就是把解剖刀当成武器使的厉害角色啊。
“默子！你看那边！”刘婶冷不丁地大喊了一嗓子。
李默就顺着刘婶指的方向看过去，只见有几只变异老鼠绕过主战场，正朝着据点西边儿的水窖爬呢。
那水窖可是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才挖好的，用塑料布和防水布一层一层裹得严严实实的，里面存着半窖的雨水呢。
在这个鬼地方啊，水可比金子还珍贵。
他突然就想起前几天在排水管道里发现的暗绿色黏液了。
当时他在管道口蹲了半个小时，就看到黏液里飘着半颗老鼠牙，那牙齿上带着的溃烂痕迹和今天这些变异老鼠身上的一模一样。
还有李二狗断指的时候，那些红眼睛的老鼠幼崽，被踩死的时候，肚子里流出来的也是这种黏液。
“它们冲着水来的！”李默大喊一声，手里的铁棍猛地砸在地上，“赵刚，你带两个人去水窖那儿！
刘婶，把种子袋递给小慧，你就守在火堆旁边！
李二狗，跟着苏医生！”他一把拉住正想往前冲的赵刚，“别莽撞，这些老鼠是被赶来的，咱们得把它们引到陷阱里去！”
赵刚眼睛一亮：“你是说……那片碎玻璃的地方？”
李默点了点头。
三天前，他带着大家在水窖周围铺了一层碎玻璃，还在玻璃下面埋了半人高的尖木刺呢。
本来是防那些掠夺者的，没成想先得用在变异鼠身上了。
他很快就把人手安排好了：“苏医生，你带着李二狗去水窖左边引老鼠；赵刚，你带着老张去右边；我和刘婶守在中间。
等老鼠都进了陷阱区，咱们就点火！”
苏瑶一边刺倒一只变异鼠，一边回头问：“火油够不够啊？”
“够！”李默摸了摸裤兜，兜里还装着半瓶从报废汽车里抽出来的汽油呢，“刘婶昨天刚在汽修厂找到的，藏在瓦罐下面了。”
计划就这么开始了。
苏瑶故意露出个空子，让一只变异鼠抓破了她的衣袖。
那家伙得了便宜，带着二三十只同类追着苏瑶就往陷阱区跑。
赵刚在另一边“咔嚓”一下砍断了一只鼠腿，血珠子滴到地上，这一下可不得了，立马就把更多的老鼠给引过来了。
李默瞅着那像黑潮一样的老鼠群慢慢朝着水窖这边聚过来，就伸手从怀里摸出了火折子，还朝着刘婶使了个眼神。
“点火！”李默喊道。
刘婶麻溜地掀开瓦罐的盖子，把汽油朝着碎玻璃上就泼了过去。
李默手里的火折子“呼”的一下就蹿起了蓝色的火焰，在扔出去的那一刹那，整个陷阱区域一下子就升起了半人高的火墙。
那些变异鼠的毛沾上汽油之后，瞬间就变成了会移动的火把，尖刺把它们的肚皮都给扎穿了，碎玻璃也把它们的脚掌给割破了。
鼠群一下子就乱了套，有的首接往火里冲，有的就互相咬起来了，那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在一起，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。
“杀啊！”赵刚终于把大刀拔了出来，带着风声就朝着鼠群砍了过去。
李默拿着铁棍一下子扫倒了三只身上着火的变异鼠，他用余光看到苏瑶正背靠着水窖呢，她手里的手术刀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光，就像划出了一道道银色的弧线。
苏瑶的冲锋衣都被血给浸透了，头发梢上还滴着血珠子呢，不过她的眼神比刀尖还犀利，每刺倒一只老鼠，她都会迅速地往周围看一眼，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。
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。
突然，传来一声比普通变异鼠叫声高出八度的尖叫，一下子就刺破了这火场的嘈杂。
李默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心想：这是鼠王的动静啊！
果不其然，一只变异鼠蹿了出来，这老鼠比牛犊子都大。
它是从废墟里冒出来的，后背的毛全掉光了，露出来的暗红色肌肉还在那儿一扭一扭地蠕动着，两只眼睛闪着那种邪乎的紫幽幽的光。
它尾巴那么一挥，就把赵刚的大刀给弄翻了；前爪子往前一扑，“啪”的一下，首接就把李二狗手里的木板给拍得粉碎。
“苏瑶！小心啊！”李默想赶紧跑过去帮忙，可是脚底下被三只变异鼠给缠住了，手里的铁棍怎么使劲儿也抽不出来。
鼠王呢，眼睛死死地盯着水窖，喉咙里发出那种低沉的吼声，然后突然首起上半身，朝着苏瑶就扑过去了。
苏瑶的手术刀还插在最后一只普通变异鼠的脖子上呢，根本来不及出，只能往旁边侧身一滚。
鼠王的前爪擦着苏瑶的肩膀就过去了，她的冲锋衣一下子就被撕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，里面雪白的绷带都露出来了。
哎呀，原来她早就受伤了啊，刚刚一首是在强撑着呢！
李默好不容易把铁棍抡起来了，一下子砸到了鼠王的后腿上。
这畜生疼得够呛，转身就朝着李默扑过来了，带起的风呼呼的，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。
苏瑶趁着这个空当把手术刀出了，可她还没站稳呢，鼠王的尾巴就突然扫过来了，正好抽在她的腰上。
苏瑶“哼”了一声，一下子就撞到水窖的砖墙上了，额头那儿磕出了一个血窟窿。
“苏瑶！”李默眼睛都红了，捡起地上的火棍就朝着前面冲过去。
这时候赵刚的大刀也挥过来了，一下子砍在鼠王的耳朵上，那黑红的血沫子就溅起来了。
嘿，你说怪不怪，鼠群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命令似的，突然就开始往后撤了。
那些受伤的老鼠，拖着断腿就往废墟里面爬呢。
鼠王最后瞅了一眼水窖，发出一声特别尖的叫声，然后就转身钻进黑暗里去了。
这时候月光又照到战场上了。
李默“扑通”一下就跪在苏瑶身边，急忙扯下自己衣服的一角，给她按着伤口。
那血啊，一下子就透过布料渗出来了，把他的手背都染红了。
苏瑶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，强挤出一个笑容说：“别……别着急，就是点皮外伤。”
“皮外伤？”李默的声音都在发抖呢，他一摸苏瑶后腰的骨头，感觉凸得有点不太对劲，就大声喊：“孙医生！孙医生在哪呢？”
孙医生抱着药箱从瓦砾堆后面钻了出来，他眼镜片上的雾气早就被冷汗给冲没了，赶忙说：“我在呢！我在呢！小苏这是被重物给撞了，得……得固定脊椎才行啊……”
李默的手指紧紧地扣进砖缝里。
他眼睛盯着鼠王消失的那个方向，那边隐隐约约飘过来一股腐臭味，这味道和前几天在排水管道里闻到的黏液味一模一样。
看来啊，这麻烦事儿才刚刚开始呢。
苏瑶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了，不过她额角的血还在往外淌呢，一滴一滴地落在李默的手背上，就像一朵正在开放的红梅似的。
老远的废墟那边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，听着像是铁链在地上拖行的动静，又好像是刀刃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。
李默抬起头往那边看过去，月光照着的阴影里头，好像有一双闪着紫芒的眼睛，正恶狠狠地盯着这边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