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砚淮转过身,“蒋队长,还要麻烦你再帮我们个忙,让宁同学见一面那个服务生。”
凭着多年同窗的默契,蒋名生下意识就知道程砚淮的意思。
他装作犹豫,“能帮的我都能帮,只是这件事嘛,确实为难。我们那儿有规定,他认了罪,就不许人探视,就怕他串供,到时候出了事,我也没办法交代不是,你也体谅体谅我吧。”
“就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,名生,我是第一次求你。”
见程砚淮有些低声下气,宁云舒这下更不好意思了,“程先生,您不用这样,我相信您,也相信蒋队长,相信警卫的公正性,既然己经水落石出,我见与不见都不重要了。”
宁云舒的解释还没有说完,病房的门被打开,原来是婉真不放心她,就过来看看。
婉真叫了声姐,然后有些尴尬的和里面的三个陌生男子打招呼。
宁云舒挥挥手,让她过来。
婉真有些拘谨,小跑着到了云舒床铺的另一侧。
宁云舒下一秒就拉住了她,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。
蒋名生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“那个……我先走了。”
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老实人,比程家两兄弟多了点良心,再这么说谎下去,自己都受不了了。
宁云舒看向程砚淮,“程先生,您也劳累一天了,回去休息吧,今天的事多谢您。”
程砚淮对着她笑了笑,“那你好好休息。”
三人出了病房门,刚要离开,就见一名医生走了过来,看样子是要进宁云舒这个病房。
程文拦住她,问她有什么事情。
医生打量着眼前的三人,“你们是宁云舒的家属吗,我要和她交代病情以及后续需要注意的地方。”
程文回头看了眼程砚淮与蒋名生,又问医生,“还需要注意什么?”
“病人在生理期落水,又在水里浸泡时间过长,寒邪入侵本就身体虚弱,如果不能好好修养,不接受接下来的长期治疗,会对生育功能造成影响。”
程砚淮目光微滞,落在地板上的某处,程文以为他要说些什么,结果他只是径首走开了。
程文想了想,“这件事我们知道了,呃……病人呢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差,你先不要和她讲,先把药开了就行,等我们找到机会了再告诉她。”
程家兄弟将蒋名生送回家后,也回了趟老宅。
进门时,二姨太正坐在客厅沙发上,和管家不知说些什么。
见他回来,忙站起身上前迎接他,“你们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,吃饭了吗,我叫人去准备。”
程文笑着说:“不用了,我们路上吃过了。”
程砚淮看了眼楼上,问:“我爸呢?”
“刚送走了南港的几个商人,如今正在书房和同僚说话呢。”
程砚淮点了点头,没有再逗留,转身离开。
他没有上车,而是下了门厅,沿着西侧的檐廊,朝着后院的一处白色小楼走去。
里面一片漆黑,他打开门进去,手朝着一侧,打开客厅顶棚吊灯的开关,进了左手边的屋子。
那里面有一张女人的照片,摆放在桌子上,前头放着新鲜的瓜果。
程砚淮在照片前定了不知多久,没有任何动作,冷清的眉目间散发着说不出的思绪,他看着照片上的女人,脑海中逐渐涌现出了从前的那些记忆,酸涩。
女人不算十分貌美,照片也不够清晰,或许是有些紧张,那张照片上的人看着不大自然,可这己经是唯一了。
他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香,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打火机,将香点燃。
照片前面的那一缕烟缓缓升起,扩散,模糊了照片上的轮廓,燃烧的气味很快充盈了整间屋子,似乎驱散了空气中的霉味。
程砚淮走到一侧的沙发前,缓缓坐下,他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,眼睛轻轻闭着,他很想就这样睡过去,即便是闻着香的味道,也会让他觉得十分安宁。
程文在外头抽着烟,见正路那边走过去一个人影,瞧着有些熟悉,仔细一看,那是老爷子出门的专用司机小吴。
“这大晚上的,老爷子还要出门?”
程文递给对方一支烟,对方笑着接了过来,两人就这么在房檐底下靠着。
小吴吸了一口,笑着说,“不出门,老爷不是要回南京述职吗,我爸正给老爷准备来回的东西,我也过去帮帮忙。”
小吴年纪不大,一首给老爷子开车,老爷子平时去哪他都知道。
他父亲老吴又是管家,老爷子许多事都是他们父子两个办的。
程文像是聊家常一般,“这么着急走,我听说家里要娶个太太,前一阵好像还挺着急的,老爷子不先办了婚礼再离开?”
小吴似乎有些犹豫,支支吾吾的不开口。
程文用胳膊肘推了推他,“哎,我就随口一问,想着别哪天通知我们当天回来喝喜酒,怕措手不及不是,你要是为难就不用说。”
听了这话,小杨也没犹豫了,“我和你说,你可别说出去。这事儿吧,好像是老爷子误会了,那天我跟杨助理去办的这件事,杨助理见了宁姑娘,谁知那宁姑娘……”
程文走进小白楼,刚要敲左手边屋子的门,门就被打开了。
程砚淮挑眉,“有事?”
程文语气平缓,“之前我们的推理好像有些问题,那个丫头根本没理解老爷子的意思,她以为老爷子找她是要她进造船厂工作,就这也没有同意,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所以她不是一边吊着老爷子,一边又跟他暧昧不清。
所以她似乎也不是为了钱,什么都做得出来,哪怕她现在生活都是问题。
程文没有等太久,程砚淮就给了他反应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咱们那个计划?”
程砚淮越过他,朝着门口走去,“一切照旧。”
程文张了张嘴,跟了上去,出了小白楼才将话说出口,“哥,那丫头被蝶梦找人推进水里,连孩子能不能生都是问题,这事儿可都是因为咱们发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