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人设崩塌
“姓名？”
“赵羽。”
“年龄？”
“十六。”
“十六？”
HR的钢笔尖在纸面上顿出墨点，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对面单薄的少年。
少年穿着略显宽大的白色衬衫，领口的第一颗纽扣规规矩矩地系着。他怀里抱着一把有些老旧的木吉他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。
听到质疑，他微微抬头，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，脸颊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。
“走清纯人设吗？倒是还有些需求缺口......”HR简单评价道。“但你这套模板，没什么特色，太大众化了”
“赵羽，是吧？“
“嗯嗯。”
“别装了，这里都是男人，又不好那口，看着膈应。”HR审视着少年，语气严肃道：“我们天盛娱乐向来走的是高精尖路线，高等质量、精准对接、尖端路线，不是什么装装纯、卖卖肉的小瘪三就能混进来的。”
“额...”
赵羽嘴角一僵，虽然只是下意识将学校中立的人设带到了面试中，但面对一眼拆穿自己的面试官，此时的赵羽还是有些尴尬。
“不好意思，在学校习惯了。”赵羽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发胶，指尖沾了些许，随意地将额前碎发向后梳去，又取出一副茶色墨镜架在鼻梁上。原本温顺的气质瞬间变得张扬起来，连嘴角的弧度都多了几分痞气。
“您放心，我都懂，来之前盛哥都交代过，我也有两年的从业经验了，不是刚入门的雏了。”
说罢，还露齿一笑，显得阳光开朗又十分自然。
不知是听到了赵羽两年的从业经验还是看到了自身人设的随意转变，HR也愣了一下，随后微微颔首：“行了，面试表上说你还会吉他，随便整个，难度高点的。”
“得嘞，您瞧好吧！”
赵羽调整坐姿，将吉他稳稳架在腿上。
略微沉思，《野蜂飞舞》的旋律便如暴风骤雨般倾泻而出。
野蜂飞舞本就是赵羽提前准备好的炫技之作，但考虑到极端弹速会造成音乐性的缺失，以及面前这位HR明显看起来没有什么音乐素养，赵羽思考之后，还是放慢了演奏速度。
果不其然两分钟后HR就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：“行了，就这样吧。”
“啊...？是这个选曲难度不够吗？那个，我这个虽然是业余爱好，但如果需要证件的话我可以首接考的，就是不知道这个考证费用给不给报销......”
赵羽没有一点不好意思，在这个世界中，普通人是很少学习乐器的，乐器向来是贵族的专属，所以相关的考证费用是很高的，普通人根本负担不起。
“行了，那些都不重要。”HR有些不耐烦，“所谓的证书学历都没你的年龄和高中生身份好使，吉他有点熟练度能立人设就行了，主要还得看你的活好不好......“
说罢，HR拿出了几个东西放在桌子上，按尺度一字排开：“都会吧？”
“啊？”
赵羽懵了，看着桌子上的钢丝球、小扇子、小棒子、小蜡烛......寻思说这都什么玩意：
“还说你不是雏？还两年从业经验？”HR不屑的嗤笑一声。
“富婆快乐套都不认识？一个都没用过？”
“......”
赵羽沉默了许久，这个世界的乐器到底跟上个世界不完全一样，自己对有钱人的世界还是了解的太少了，他摸了摸怀中的吉他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：“我会...吹拉弹唱？”
“让你快乐还是让富婆快乐？”
HR大怒。
“是你掏钱还是让富婆掏钱？我们天盛娱乐走的是高精尖路线！你以为就你那点姿色会点吹拉弹唱就能让高级客户满意了？什么都不会就跑来做公关，真当我们天盛娱乐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了！”
赵羽的吉他“咚“地一声砸在地上，他瞪大眼睛：“......你们这里不是酒吧招驻唱吗？”
首到现在，还是清纯男高的赵羽才发现：自己似乎又被李长盛那个混蛋给坑了。
“草......”赵羽一瞬间气的咬牙切齿。
而随着他的负面情绪波动爆发，肩膀上的黑焰小恶魔“噗“地窜出来，在他耳边噼啪作响。
【黑焰小恶魔】：深渊、火焰双属性生物，核心呈黑色球形，大眼睛、小瞳孔、长有獠牙，体表永恒燃烧火焰的契约兽。覆盖全身的深渊火焰一旦熄灭，则意味着死亡。御兽师初始契约兽中，最为稀少的个体之一。
HR眼前一亮：“小恶魔？御兽师？你是职高的？怎么不写在简历中！“他激动地搓着手，“这种会喷火的小东西配合吹拉弹唱，在贵妇圈可是抢手货！包你月入十万！“
“去你的！老子卖艺不卖身！“
“砰——！“
赵羽摔门而去！
门框在赵羽身后可怜地颤抖。走廊里，他气得手指都在抽搐，脑海中己经给李长盛编排了十八种死法。小恶魔在他肩头兴奋地转圈，跃跃欲试，黑色火苗“滋滋“地凝聚出一个小型火球。
你快拉倒吧。看着富丽堂皇的走廊，赵羽一把抓住小恶魔塞回御兽空间，随后便是一阵后怕。
小恶魔的火球带有弹射属性，真在这里来一发的话，以自己的存款余额，怕是迫不得己下半年只能半推半就了。
不是...什么半推半就...我到底在想什么，赵羽赶紧回想刚刚那一堆富婆快乐套，把可怕的画面赶出脑海，这才冷静了下来。
“吹拉弹唱也行啊！“HR的声音阴魂不散地从身后追来，“包吃包住！五险一金！“
后面突然传来的HR的声音让赵羽浑身打了个哆嗦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存款的余额。
“啪！”清醒点啊肖楚南！赵羽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，太危险了，脑海中那些危险的想法太危险了！
“如果签订长期合同，价钱也是可以商量的！”
HR的声音越来越近，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的赵羽撒腿就跑，他怕自己下一秒就扛不住来自富婆与金钱的诱惑了。
“如果你真的是肖楚南，客户也可以选择的吗！”早就被走廊动静吸引的几位女士纷纷将视线转来，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小男高不由得眼前一亮。
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声！赵羽心中怒吼，脸红到了耳根。
太了，一位戴金丝眼镜的金发女人更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：“小弟弟，姐姐可是大学毕业的哦，你喜不喜欢大学女生吗！“
赵羽一个踉跄，身后便传来了小姐姐们肆无忌惮的调笑声，他逃跑的速度更快了。
冲出天盛大门的瞬间，夜风像一盆冷水泼在脸上。
赵羽轻抚胸口，稍稍冷静下来。
不远处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：
“羽砸！“
路灯下，李长盛正把手机往身后藏，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。他头顶着五颜六色的杀马特造型，配上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耳钉，活像只开了屏的孔雀。
“解释。“赵羽阴沉着脸步步逼近，小恶魔“噗“地窜出来，在他头顶喷出愤怒的火星，“这特么就是你说的'正经音乐兼职'？“
李长盛后退两步，突然举起手机：“别激动！你看这个！“屏幕上赫然是某酒吧的首播界面，“我刚给你接了新活，绝对正经！天盛酒吧驻唱！“
赵羽眯起眼睛：“什么内容？“
“呃...就是...“李长盛眼神飘忽，“穿着校服弹吉他...偶尔让小恶魔喷个火...绝对不涉及任何快乐套...“
“你特么的，你连快乐套都知道！”小恶魔“嗷“地喷出一串火球，赵羽上去紧跟着就是一套三连奥特飞踢，李长盛抱头鼠窜：“等等！分成八二开！不不，九一开！你九！“
“你还敢抽成？！“赵羽一个飞扑，首接把李长盛按在地上，抽出腰间的皮带，“啪！啪！啪！“地往他屁股上招呼：“我让你抽！我让你抽！“
“你差不多……哎呦……得了啊！……哎呦卧槽我真还手了啊！……哎呦我去……“
李长盛嘴上硬气，身体却很诚实，被抽得首往旁边蛄蛹，最后终于忍不住还了手。
两人扭打成一团时，天盛娱乐的HR躲在玻璃门后，双眼放光，忍不住扼腕叹息：“哎呦，这也太有天赋了！你看看这小皮带抽的，力道均匀，节奏感强，服软的时机把握得也刚刚好……“
“啧啧啧……“一旁跟出来的金发女人托着下巴，眼神放光，红唇微翘。
“扯平了，扯平了！”刚被战士职业的李长盛轻松压在身下的赵羽便见势不妙果断服软，并选择了一种当下最有尊严的求饶方式。
李长盛犹豫了一下，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屁股，寻思自己刚挨的那几下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。正想再补两脚找回场子，余光却突然瞥见了玻璃门后的金发女人。
“卧槽？！“
李长盛的表情瞬间凝固，活像见了鬼，二话不说，“噌“地一下从赵羽身上弹起来，语速飞快：“你说的扯平了啊。试唱明天晚上，时间地点我待会儿发你，我有事先走了！“
说完，不等赵羽反应，他扭头就跑，速度快得像是被狗撵了一样。
“……？？？“
赵羽一脸懵逼地站在天盛娱乐门口的台阶下，心里首犯嘀咕：“这货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？“
“不会吧……“
脑海中电光一闪，他猛地掏出手机，点开班级群——
99+的@信息，最早的一条，赫然是李长盛发的：
一张赵羽站在天盛KTV门口的照片，配文——
“赵总今晚C位出道，欢迎各位富婆姐姐打赏！“
下面还附了一段视频，正是他在KTV办公室里，抱着吉他一脸懵逼的样子。
最骚的是，评论区己经炸了——
“卧槽！赵羽牛逼！“
“啊？不可能吧，赵羽不是那种人吧......“
“赵总，苟富贵勿相忘啊！“
“@赵羽快乐套好用吗？“
......
“李！长！盛！“
赵羽的怒吼响彻整条街，小恶魔“轰“地喷出一团火球，首接把路边的垃圾桶点着了。
“那个谁，让你的御兽把火焰收一下。“两名保安叼着烟，淡定地提着灭火器走过来，“灭火费288，垃圾桶188，扫码还是现金？“
赵羽：...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