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宫门外。
安乐公主缓步而出，神情却难掩忧色。
沈姐姐虽答应帮她，但她心里也明白，此事怕是希望渺茫。
“老奴见过安乐公主。”
安乐闻声回首，只见一位面熟的老嬷嬷正恭敬地朝她行礼。
“你是？”
“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赵嬷嬷，”那嬷嬷笑意温和，“公主殿下今日是来探望太后娘娘的吗？”
安乐挤出一丝笑意，摇了摇头。
“赵嬷嬷，表姐近日可还安好？”她问道，言语间却是掩不住疲惫。
“托公主的福，皇后娘娘安然无恙。”赵嬷嬷口中应着，心中却在权衡思量——这节骨眼上安乐公主进宫，多半是为了那桩和亲之事。
目送公主渐行渐远，赵嬷嬷便加快脚步，匆匆回了景仁宫。
“娘娘，安乐公主殿下今日进宫了。”赵嬷嬷一回宫，便立即禀报道。
冯安君正倚榻翻阅宫务，闻言抬首问道：“安乐进宫？她去了哪里？”
“奴婢在宫门口遇见殿下，她并未明说，只怕是去找太后娘娘而不得见。”
冯安君沉思片刻，心里头隐隐有了猜测。
安乐此番执意入宫，只怕是为那桩和亲而来。
她合上手中册子，眸中神色复杂。
安乐是她的表妹，儿时她们曾一同读书识字，也曾共侍太后左右。
只可惜安乐不喜她太拘谨，后来公主陪读之职便只落在沈玲珑一人身上。
“赵嬷嬷，你去公主府走一趟，就说本宫想请安乐来坐坐。”
“是，娘娘，老奴这就去。”
不多时，安乐公主被请入景仁宫。
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久未谋面的表姐，实在不知她突然叫自己前来究竟所为何事。
于是面上勉强一礼：“皇后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“安乐妹妹快请坐。”冯安君亲自起身相迎，语气比往日温和不少，“姑母病重，你心中一定挂念得很。”
安乐公主眼圈一红，声音微颤：“是啊，母后病得那般重，我却连她一面都见不着。”
冯安君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，心下不忍：“宫中近日传得沸沸扬扬，说是陛下要你远嫁西戎？”
话音刚落，安乐便“扑通”一声跪下，泪如雨下：“表姐救我！皇兄要我嫁给西戎王！我不想去…不想离开大周，更不想嫁去那荒蛮之地！”
冯安君心头一紧，果不其然。
她连忙将人扶起，柔声安抚：“安乐你先起来，莫要着急。”
“皇兄今日下了圣旨，说是秋后出嫁。”安乐公主啜泣不止，语气凄切，“我自小在宫中长大，从未踏出京城一步，更不想嫁给素未谋面之人！表姐，表姐，我怕啊…”
冯安君望着安乐哭泣，心中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楚。
她想起当年自己奉姑母之命嫁与李玄璟，婚书一下，命便再无转圜。
纵然安乐平日里与她疏远，可毕竟是骨肉至亲。
她又怎能忍心眼睁睁看着表妹走自己当年的老路？
她们姐妹二人，至少要有一人过的圆满。
“安乐，”冯安君握紧她的手，语气郑重，“你可有心上人？”
安乐闻言脸色一红，支支吾吾道：“表姐我只是…只是想留在京中，留在母后身边…”
冯安君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，低声问道：“你爱他吗？”
安乐脸色通红，只是低下头胡乱点了点。
“那好，若有一线生机逃过此劫，你可愿付出代价？”
“我自然什么都愿意！”安乐眼中倏然亮了，“表姐，你当真有法子吗？”
“办法不是没有，”冯安君语调一转，小声道，“只是需得冒些险。你这几日什么都别做，谁也别见，待时机一到，我自会安排。”
“真的？”安乐惊喜交加，紧紧攥住她的手，“表姐，你愿帮我？”
“我们是姐妹，”冯安君轻叹一声，“我怎忍看你受那般苦？只此事能不漏风声便好。”
“我一定守口如瓶。”安乐连连点头，“表姐，你这份恩情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。”
冯安君笑着看她，神色却带着一丝隐忧：“安乐，你回去且照顾好自己，等我消息。”
目送安乐公主离去，冯安君坐回榻上，抚着案上的册子。
虽然西戎王还未至，但留给她的时间也不算多了。
此事还需好好筹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