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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曼的私人录音棚里，凌晨西点的空气凝固着咖啡和电子设备混合的气味。
沈清羽揉了揉酸胀的眼睛，睫毛在蓝光照射下投下细碎的阴影。
电脑屏幕上，《凉凉》的音频波形如同绵延起伏的山脉，标记着她连续36小时不眠不休的成果。
"还差最后一段和声。"她喃喃自语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指尖在键盘上敲击时，指甲边缘己经起了倒刺，隐约能看到皮下渗出的血丝。
门被轻轻推开，林墨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，热气在空调房里凝结成白雾。
"休息会儿吧。"他将咖啡放在控制台上，杯底与金属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沈清羽接过咖啡时，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。两人同时微微一怔，又同时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。
自从工作室被砸后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，却谁都不敢再提那首被毁掉的《星空下的你》——沈清羽花了三个月心血编曲的作品。
"苏曼姐呢？"沈清羽啜了一口咖啡，苦涩在舌尖蔓延。她故意转移话题，目光落在控制台上那支被咬得变形的笔帽上。
林墨在她旁边的转椅上坐下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"在隔壁睡着了。"他点击播放刚完成的混音，"这段古筝加得妙，像山涧流水突然转急。"
沈清羽轻轻咬了下嘴唇，这个习惯性动作通常预示着她要说些难以启齿的话。"其实..."她调出一个隐藏的音频文件，"我偷偷采样了你母亲当年的演奏录音。"
林墨猛地转头，脖颈上的青筋清晰可见。他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收缩，像是被强光突然照射。
"张毅老师给我的资料里有段录像，"沈清羽的声音越来越轻，"林小梅在毕业音乐会上弹的古筝独奏，我截取了几个音符融进编曲。"她停顿了一下，"就是间奏那段泛音。"
耳机里流淌出的旋律突然有了全新的意义。林墨闭上眼，喉结上下滚动。恍惚间，他仿佛看见二十年前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在舞台上抚琴的模样——张毅曾说过，他母亲的指法特别，总爱在传统曲目里加入即兴的滑音。
"谢谢。"他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，右手无意识地着耳垂，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。
沈清羽假装专注屏幕，却用余光瞥见他泛红的眼角。"试试最后一遍？"她将音量推子缓缓推上。
录音棚里，苏曼的嗓音空灵悠远如山谷回响，林墨的声音深情厚重似陈年佳酿，加上沈清羽精心设计的电子音效与传统民乐的交融，整首歌焕发出超越原版的生命力。
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，连见多识广的苏曼都红了眼眶，她别过脸去，手指轻轻拭过眼角。
"完美。"苏曼的声音有些哽咽，她取下监听耳机，银发间的翡翠耳坠微微晃动，"明天就发。"
她拍了拍林墨的肩膀，指尖残留的香水味混合着岁月的沉淀。
次日中午，音乐平台首页。
《凉凉》（苏曼&林墨特别版）赫然出现在推荐位首位，封面是苏曼年轻时演出照与林墨天台演唱会剪影的合成图。
这出乎所有人意料——星辉明明己经打点过各大平台，为何还会给推荐？
老周很快打听到内幕，他冲进临时工作室时，手机还贴在耳边："平台音乐事业部总监是苏曼的老歌迷！九七年苏曼香港红馆演唱会，他排了三天队买票！"老周兴奋得满脸通红，啤酒肚上的皮带扣叮当作响，"听说他顶着CEO的压力硬推的！"
数据增长快得惊人：
歌曲上线三小时，评论破万；
五小时，登上新歌榜第三；
八小时后，#苏曼林墨 凉凉#冲上热搜第一。
评论区成了大型回忆杀现场：
【网友A】"神仙合作！苏曼老师一开口我首接泪崩，这嗓音吃了CD吗？"
【网友B】"谁说林墨被封杀了？这不打脸了吗？星辉的脸疼不疼？"
【网友C】"间奏那段古筝绝了！听说是林墨母亲的演奏采样？"
更令人意外的是，当晚黄金时段，某卫视《音乐时空》节目竟然播放了《凉凉》的片段。
主持人评价道："这首跨界合作展现了华语音乐薪火相传的力量。"
——这是林墨遭遇封杀后，首次在主流媒体亮相。
"破冰了。"老周盯着电视喃喃自语，手里的啤酒罐被捏得变形，泡沫顺着指缝流下。
沈清羽却盯着手机屏幕，眉头紧锁："还没完...看这个。"
她将手机推到茶几中央，屏幕上是一条刚推送的娱乐新闻：《深扒林墨身世之谜：音乐世家私生子？林氏家族紧急回应》。
文章详细梳理了林墨与林世诚的关系脉络，甚至挖出了当年林小梅被迫退学的内幕——有知情人透露，当时以怀孕的林小梅是被校方以"作风问题"为由劝退的。
最致命的是，有人匿名提供了一段录音，背景音里能清晰听到林世诚的声音："...要么打掉孩子，要么永远别想毕业。"
"谁干的？"阿飞瞪大眼睛，手里的薯片袋掉在地上，碎片散落一地。他耳骨上的三个银环因为震惊而微微颤动。
琳达冷笑一声，黑色指甲油在手机屏上留下划痕："还用问？苏曼在圈内三十年，手里没点黑料怎么混？"她转动着左手小指的尾戒，"我猜她手里还有更劲爆的。"
仿佛印证她的话，林墨的手机突然响起，来电显示"未知号码"。
他按下接听键，对方只说了三个字："满意吗？"是苏曼的声音，背景音里有悠扬的钢琴声。
没等林墨回答，她继续道："明天《音乐周刊》会有更劲爆的内容。记住，娱乐圈的规则就是——"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燃的声响，"要么忍，要么狠。"
电话挂断后，林墨看向窗外。夜色如墨，却隐约透着一丝光亮——远处写字楼的LED屏正在轮播《凉凉》的宣传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