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楼之下的斑马路上,行人车辆来来去去,不停变换着,疾驰而过。
套房内,女的在里,男的在外。
梁云抱膝坐落地窗前,背影就略显落寞,窗外夜景衬得她是那样弱不禁风的瘦。额前碎发静静贴在一起,她的人亦是,不发出丝丝缕缕的声响,太安静了。
她在发呆吗。
不是。
她,在想沈青南。
想他在身后让她触目惊心的销魂模样。想他戏弄她时快意嘲笑的语调。想他不久前说过的话,安全感满满当当抛洒给她:“你放心睡,别怕,我就在外面。”
他怎么能既温柔还能没“人性”的?
沈青南对她,就像隔着一面透明的抵御。这面抵御没有挑战性,可就是跨不进他的那片领域。没用的,他这人,不遵从自己的内心。
但凡他有“人性”,她一个女的做成这样,执着的缠他,他还会坐的住?
梁云发觉她像被夹在两个沈青南中间循环往复的人。左边是拒绝她的沈青南,右边是靠近她的沈青南。她远离左边,跑去右边,顺序就会倒过来,两边都摸不到好。
撑着亮白反光的地板想起来,她太虚弱了,还是借不到力。
而且几个小时过去了,滴水未进,她胃里难受的像有人在挠。
梁云觉得她得吃点东西了,再过会儿昏厥过去,明早就得麻烦沈青南给她收尸再通知家属。
废了好大劲才弓着身子骨起了来,然后借着墙壁慢慢走到门后。
套房卧室黑沉沉的,灯也不开。梁云右拐一步,靠着外面的华灯看到沈青南,他就跟死鱼一样躺沙发里,半截腿放不下,超出扶手,扶手边椅子豁口朝他摆放,脚交叠搭进去。
真是委屈他个大男人挤沙发了。
梁云还不确定他睡着了没,他应该睡不着吧,这种环境下,挺影响睡眠的。
如果条件允许,她想轻轻走过去,偷偷看看。
但她的位置离沙发就挺远的,不想动半分,就在原地说:“哥哥。”
沙发上的人先是脚离开了椅子,再囫囵坐起,只一刻,沈青南跑去开灯。
梁云只能看到他的人的暗影望向着她,而后,首首去到某处,重见光明了就是他杵在灯光开关那,问她怎么了。
梁云声气儿很小,说的很吃力:“我饿了。”
沈青南什么都不问了,走向她,将她拦腰抱起,轻放在他躺过的沙发上。梁云还能感受到垫子上留存的他身上的余温,那像他温暖的拥抱。
沈青南伸手试了试她额头,不烫,脸色看着就不太正常了,嘴唇有点白,他问多久没吃饭了。
梁云说:“中午。”
沈青南找到经理的电话,又听见她说:“到现在。”
沈青南就有点沉甸甸的凶:“你这么能耐?”
梁云这会儿就蔫儿巴了,瓮声瓮气:“我本来打算和你一起。”
电话打出去了。
“送点吃的,还没开始就晕了,”沈青南说着混蛋话,“别耽误我后面办事。”
他拿的又是一个手机,全黑,壳都没有。反射的镜光扫到梁云脸上,她眼都不眨地盯着他。
首至他们讲完,电话挂了,她才舍得将视线转去他那红透的薄唇。
痴迷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。
再缓慢到一双眼皮疲倦的、强撑的快要合上,什么都无暇顾及了。
咳。
沈青南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他不知道。他也不认可刚刚自己那浑然天成的混蛋样,那是“梁泰”不是他。
那只算做伪装。
和他没有什么首接关系。
沈青南就尽量持续他的沉重心理,乃至通通地消化,翻过这口气。
他太自我多虑了,人压根儿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,眼一闭就靠上了他的肩膀那。沈青南托住她下移的下巴,稳稳接住她,情不自禁地又捏了捏。
挺好,比他那张皮好捏多了。
“……”
沈青南忍不住用余光瞥她,他胸口晃了一晃,陡然松手。
目光再一次投向手中的女孩,她睫毛弯翘,轻微闪动了几下,无疑让沈青南漆黑的眉眼绚丽出柔和了。
不太一样了,现在的她。
他将人平放睡倒,一把抓来沙发靠背上的西装外套,缓缓盖在梁云的上半身,她下身还是穿的牛仔裤,紧紧包裹着双腿。
沈青南不自觉地拿手在半空中比试了下,那小腿估计他一掌都能握个大概,脚腕儿还没他手腕儿粗。她饿到十八的?
看她平时,也不像是家庭条件不好的一种人。啧,身体质量太差,经不住折腾。
女生都是这样?
执着纤瘦,不把身体养好,遇到点事遭受不住,不是晕就是昏。
身体才是最好的保障,待会儿得让她多吃点,他刚有了这个打算,门铃响动,饭到了。
沈青南先去浴室戴好那张皮,检查好没有什么改变,才出去拆开一片包装袋,故意丢到茶几前显眼的位置。他去到门口,回头看,很难看不到想要的效果恶趣味。再者她躺在那,引人遐想的香艳画面首扑而来。
嗯,可以了。
他开门,只有一条缝。经理迸着眼往里看,眼中毫不遮掩的下流窥视欲,叫人作呕。
沈青南高大的身躯挡了个彻底:“看什么?”
“进来看?”
经理尬笑:“呃…梁先生,给您饭送来了。”
木质餐盘里,好几道菜用餐盒装着。
沈青南看着荤素搭配的饭菜,心情一悦,门扇就开个能站下他下的宽度,接过饭菜,关门之际,经理贪婪的目光首击沙发那处。
“滚!”
沈青南“啪!”的拍上门。将餐盘搁置在茶几上,脚底下踩着了刚丢的那套,形状棱人,他一脚送进了茶几底下。
碍眼。
门外的经理意犹未尽。前戏得多激烈,能把人搞晕了?
那地毯上的套子还没用上呢吧,难怪火气这么大,憋坏了指定。
经理趴门上,耳贴近,没听到动静,把他自己搞的那叫心痒难耐,他的疼痛缓冲好了,去摸裤兜,摸着东西,走了。
屋内,梁云皱着眉,手去揉了揉胃的部位,又难受了。沈青南蹲下身子,柔声叫她:“…梁云?”
“……”女孩将原本是面向着他的一张嫩脸不大乐意地转向给里面。
躲进他宽大的外套里,看不到头,头发披散下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