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敞的室内,客厅沙发那,地毯上有乱七八糟散落的套,延续到卧室门口还有一个。
他能想到,里屋那女的是被怎么架进去的,挣扎、抗争,手无缚鸡地认了。
沈青南将领带扯松,解开一颗白色衬衫扣子,脖颈泛着点红。
在卧室外思量了很久,他拧下门把手,然后他的那颗心一度混乱,提到了嗓子眼儿,又重重地抛下,难以形容。
他永远忘不了这天,这晚,这让他心疼的画面。
所以以至于后来,她受到伤害,哪怕是被他伤害,沈青南无时无刻都在后悔,他当初为什么不做的那么决绝些,没有能让给她靠近他的机会,不会因为他,而难过。
可是现在的她,太可怜了。
一些恨,在他心底如藤蔓增生。沈青南心里像被堵了一团棉花,需要有极大的呼吸,才能勉强喘过气。
濒临崩溃边缘。
心里一抽一抽的发紧,他几乎不敢过眼看她。
梁云满脸通红的蜷缩在床尾,胶带粘缠头部一圈封住嘴巴,发丝凌乱混在一起。被绑在腰后的手,腕儿勒出红印。他往下看,脚踝那儿也被缠了几道细绳,来回让她摩擦,都破皮渗出了血迹,糟糕到惨不忍睹。
她只怕是第一次经历这些,却不同别人,她眼睛周围没有湿意,不怕吗,要换成别的女生,早哭的稀里哗啦,上气不接下了他觉着。
沈青南力度放轻,小心翼翼地给她松手松脚,她的脚冰凉,微微发抖,反射性的避他的手。
行,晕了还知道有保护意识。
但这点意识在他面前,显然是没有作用的。
解开了绳子的捆绑,嘴巴乃至半张脸都是胶带,他怕撕的时候弄疼她。沈青南站在床尾,按着梁云的肩膀将她立在身前,手掌固在她脑后迫她仰头,柔声喊她:“梁云?”
身前的人儿有气无力,想睁眼,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多余的力气,垂了下去,只是她依恋的往他身上靠近,再靠近,直至紧贴。
沈青南有短暂的失神,今晚的人是他。是他,不是别人,也庆幸不是别人。
不然他会恨死自己。
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,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。经理是见过她的,肯定不能是人员广泛的地方敢对她用这手段。她说她四点考试,那个时间,嫌疑最大。
梁云的呼吸几近困难,全靠鼻子来出气,他不得不下死手去给她撕。
头一圈不会顾及到她的脸,而后攥着她的头发一把拉扯,再回到脸,就得悬着心来弄了。
他是真的在一点一点往开撕,可能是长时间的粘黏,撕开过的地方,一道宽大的红印突兀地反出在她的皮肤上,一下让他联想到她的遭遇。
最后过来还剩嘴巴,他干脆一鼓作气撕掉——
梁云皱起脸,倏忽之间,她睁大眼睛,瞪着“沈青南”,用仅有的力气去推他,“滚开!”
沈青南一个趔趄,他喝的太多,险些没站稳。沈青南没敢再走近,就耸立在床尾几步外看她,她想跳下床,浑身没劲,又倒了,却还在往里缩。
他会疑虑,他慢慢出现的耐心好像都体现在她身上了。
沈青南跪床上,去拉她。梁云就掐他外露的胳膊,都是徒劳,她指甲又不长。梁云突然张嘴咬他一口,他顾不上疼痛,将胳膊收紧,将她拥进怀里:“别怕,是我。”
梁云半迟疑半不定,还处在懵状,沈青南就拍她背,安抚她,“是我,梁云。”
梁云捏紧他衣角,抬头看他:“他们说的人……是你?”
沈青南问:“他们怎么说?”
梁云岔气说:“他们…让我好好伺候你…”
她更加想爬起来,抖动的手去摸他的脸颊:“真的是…你么?”
是我。
所以你别怕。
他将梁云的胳膊勾在他后颈,把她拦腿抱起,向卫生间走。
梁云双腿死死勾紧他的腰。她抱起来轻飘飘的,软塌塌摊在他身上,还有一股香味直扑他鼻。呼吸喷洒环绕在耳际,沈青南有点发热。
梁云被他圈在洗手台前。现在的她,站稳脚跟是不可能的,沈青南必须做她的支撑点,他拧偏龙头,出的热水,又拧向另一端,换成凉水。
他低头看到她扑闪的睫毛,“清醒清醒?”
梁云不想动,想让他帮,“没力气了,你帮我。”
他们在镜子里对视,沈青南没有多说什么,手伸凉水里浸湿,变得透凉,一下一下按在她熟透的脸上。
梁云光着脚丫站在他的鞋上,次次滑下去,她不满意:“可以把鞋脱了吗,太滑,我站不住。”
“到底是谁伺候谁?”沈青南口上说说,但还是把皮鞋蹬出来,不值钱似的向后踢去。
好了,梁云满意了,踩他脚背上,欣然接受他递来的凉快。
不过一会,她又来事儿了。
“你长这样是帅,但我喜欢原本的沈青南。”
“你能不能把它摘了?”
沈青南捏了把她的下巴,松开她腰上的手,梁云腿一软,要下去之际一只大手将她扣回来,耳边是他嘲弄的音调:“都这样了,还不安分?”
梁云毫不避讳她的想法:“要没前面的事,就现在的情况,我早亲你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沈青南衔紧那盈盈一握的细腰,“站好。”
她安分不了一点。
“沈青南,你摘了吧。”
“我想看。”
沈青南就摘了,利落地揭下那张皮放到架子上。梁云看到他鼻梁上的密汗,她想转身,沈青南搂着她不让她动。
她盯着镜子里的沈青南:“怕我亲你?”
“不怕。”
“那你别扭什么?”
“清醒了?”沈青南会上她的当?
她又软了:“没呢…”
沈青南就问:“所以不解释解释?”
解释你为什么在这里,为什么这副样子。
他想知道,谁的主意会牵扯到她,要这么对她。
梁云一五一十说给他:“考完试,唐教练说他送我,但我都叫好车了。”
试考完也才五点,她想去警局找他。他说今天有事要忙,这会儿该忙完了吧。
那会车还没来,梁云出了驾校,往前面路口走。她在路口等车,远远看去,驾校大门已经是另一个方向了。
这里虽说不是很偏僻,但车辆极少,几分钟才有一辆经过。
她看手机时,鸣笛声响起,以为是车来了,但那辆商务车径直开走了。梁云又低头看还有多久车才到,左右不过看了两次而已,途经过去的车又朝她开了来,门扇后移,下来个男人。
梁云觉得眼熟兮兮的,好像在哪骂过。
男人起先就很和气地邀请梁云,却不曾想得来了她的无视加白眼。
男人见这女的不识趣,朝车里看,就下来两个帮手,手里还拿着块白布。梁云一脚踹到先对她搭话,要来动手的那人命根上,男人捂着裆部叫,下来的俩人也不敢上前。
梁云说到这儿,沈青南哼了声:“还踹了他?”
他说那经理走路有点怪。
梁云嗯哼,她还觉得下脚轻了,就该踹废了他。
她接着说给他过程…
四人僵持着。梁云四周看了看,没有监控,她准备往驾校跑时,车里又走出来个男人,他穿着一身灰色西装,眼里揣着暴力的侵犯。
梁云瞬间不适,攥紧手心。
男人夺过白布,一脚踢到捂裆那人的小腿上,“死人!过来车把你丢出去信不信?”
梁云撒腿就跑。
男人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她头发,向后扯,同时也没避开她的肘击,肋骨处挨了她坚硬的一击,紧接着就是挨了她一巴掌。
“放开!”
梁云又一掌要打下来,男人捉她手腕,男女力气悬殊太大,梁云彻底挣不开了。
她被加了麻醉的东西捂住口鼻,昏迷前都还能感觉到头皮剧痛,谁他妈她都要晕了还扯她!
再有点意识时,她好像被带到了酒店,手脚也被他们绑了。
走路别扭的男人倒出东西,塞进她衣服里,脖子被掐的生疼。
“好好表现,”灰西装拍拍她脸,“你长这么带劲,以后没人要了,就跟着我。”
灰西装将她扛肩上,往卧室带。梁云三根手指救命般扣着门框,用了她那全身的劲儿。
“给你爹等着!”
扛她的人轻而易举就让她松了手,梁云气死了,隔着衣服咬他肩背,下了狠劲儿,她真想咬下一块肉来。
疼死他!
她被摔进床里,反弹起了弧度。
“你太劲儿了,”男人将她头按进软榻,“我都想试试。”
梁云偏头,像个不服输的豹子:“你算…算什么东西!你也配!?”
“我不配?”男人接过手下手中的东西,“刺啦”撕开一截,粗暴地封上她这张厉害的嘴,“你都落我手里了,你说我配不配?”
梁云听到激她的话:“大客户等着呢,不然现在就能办了你。”
“伺候不好他,你也不好过。”
……
之后就是那样了。
沈青南强制执行醒了她。
听完了,沈青南触摸她头顶,揉了揉。梁云在他眼里找到了不一样的情感。
心疼的,珍惜的。
梁云心里的暖意往外溢:“喂,你心疼我了。”
这个男人的理智快要被她摧毁了,想看他为她失控,梁云喜欢他到入骨了都。
沈青南垂下眼睫,像在自责:“你该让老唐送的。”
就不会有发生之后的事,也受不到这罪。
“唐教练送我去你那,不好。”梁云重心全放给身后人,靠得安心。
沈青南想说通她:“以后没事尽量待在学校,别出来。”
梁云很叛逆:“可是我想见你。”
他猛然发火:“你不要命了就来!”
两人闭了嘴,谁也不再看谁。沈青南先息了火。
“今天还好是我,要是别人……”那些话,他说不下去。
她今天要真出了事,他就是间接凶手,沈青南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发生。
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,他讨厌携带。
“直接表达你是在关心我很难么?”梁云忍不了问。
无论是主客观两者哪个任意的角度来看待沈青南对她的反应,显而易见,他都是在关心她,搞不懂到底在强硬什么?
这并不丢人。
死装才丢人,高高在上更丢人。
“梁云,它们不冲突。”沈青南苦口婆心的一通说,“我关心你的前提是你得安全,你出了事,我就是再关心也弥补不了。”
“这样么。不去找你了,会第一时间回我微信吗?”
梁云就这一个要求。
聊着聊着,总会聊出他们的爱情故事。
沈青南总会为她而来。
“会。”
沈青南允许她无理的要求。
“如果不忙。会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