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午饭桌上，李军捏着那沓崭新的红票子，一张一张地数，数完了正面又翻过来数背面。
“两千？”他把钱拍在桌上，声音都有些发飘，“儿子，你跟爸说实话，除了卖鱼，没搭着卖点别的吧？”
旁边的张华一筷子敲在他手背上：“胡说八道什么！”
李飞正扒拉着饭，闻言满脸不解：“还能卖什么？”
“你这身板，这长相！”李军上下打量着他，压低了声音，“万一人家贺老板不好女色呢？”
“爸！”李飞差点没让饭噎着，“人家贺老板是个男的，肚子比咱家水缸都圆，你别乱说。再说了，我们这里是大安，不是那个城市，没那种传统！”
“男的怎么了？我儿子一表人才，万一他吃腻了山珍海味，想换换口味呢……”
“行了啊！”李飞哭笑不得，赶紧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妈，“妈，你平常真得管管我爸，别让他天天在手机上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，思想都跑偏了。”
张华立刻会意，瞪着李军：“听见没？以后我天天查你手机浏览记录！”
“哎呀你这……”李军顿时急了，脖子都红了，“我那是关心时事，陶冶情操！一天一查那还了得？我……我以后还怎么愉悦身心！”
一家人笑闹了一阵，李飞清了清嗓子，说回正事。
“爸，妈，除了贺老板给的两千，早上在集市还卖了两条草鱼，一百五。跟贺老板给的价，确实没法比。”
一听是正事，李军也不纠结浏览记录了，他着下巴，眉头皱了起来，露出了思索的神情：“那两条卖便宜了。下次咱们也按贺老板给的价卖，就站集市上卖，一条卖他个几百块！”
话音刚落，张华又一个白眼飞了过去：“你当镇上的人都是冤大头？在集上你卖那个价，谁买？你脑子里除了那些不三不西的，还能有点正经营生不？”
“我……”李军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李飞笑了笑，接过了话头：“妈说得对，集市上卖不出价，那些人只会把价往下死压。我的想法是，以后咱家的鱼，暂时就专门供应恒阳饭店。”
“就他一家？”李军有些疑虑，“咱家那三亩大的塘，产的鱼他能都要了？”
“爸，这个您不用担心。”李飞夹了口菜，慢条斯理地咽下，“恒阳饭店是咱们镇的门面，不愁客源。尤其是这种个头的大鱼，普通人家不常买，但饭店消耗得快。更关键的是，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着父母专注的眼神，继续说道：“恒阳饭店跟镇政府走得近，公家接待基本都在那。我估计，我这鱼以后就是招待菜谱上的头牌，专门给领导吃的。你想想，这鱼一旦贴上‘领导特供’的标签，那价值还能按斤算吗？这叫品牌效应。”
听完儿子这番条理清晰的分析，李军和张华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信服。这番话，己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老两口对卖鱼的认知。
“那就……等贺老板电话？”张华试探着问。
“对，现在就等他的电话了。”李飞胸有成竹。
吃过午饭，李飞照例回屋午睡。
睡前，他点开了系统界面。一百万的经验槽里，己经有了一小截亮眼的金色，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，却代表着一个坚实的开始。
正在这时，手机屏幕亮了，是秦可欣发来的消息。
“在干嘛呢？”
李飞嘴角微微上扬，指尖在屏幕上轻快地跳跃。
“刚吃完午饭，准备享受一下午休时光。”
“真好呀，我这儿忙得脚不沾地，连轴转呢。”
“这么辛苦？忙什么呢？”
“今天市里来人了，搞接待。”
“市里来视察？那确实得打起十二分精神。辛苦了，摸摸头。”
看着李飞回过来的消息，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，秦可欣的脸颊有些发烫，办公室里明明开着空调，她却觉得燥燥的。
“是得好好弄。这不，午宴还特意上了一条大鱼，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这么大的鱼呢。”
消息发出去，一张清蒸鲤鱼的图片也紧跟着传了过来。
李飞点开一看，嚯，好家伙！光装鱼的盘子就占了圆桌的一小半，上面撒着翠绿的葱丝和红亮的辣椒丝，热气腾腾。
他一眼就认了出来，这鱼的品相，不正是自己早上卖给恒阳饭店的那些鱼吗？
“可欣，你们在恒阳饭店吃的饭？”
“对呀，你怎么知道？”秦可欣回得很快，带着一个好奇的表情。
李飞笑了，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。
“不瞒你说，这条让你大吃一惊的大鱼，正是在下养的。”
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。
“真的？你好厉害！这么大的鱼都能养出来！”
“常规操作，不必惊讶。”
“不跟你聊了，领导过来了。”
李飞刚打好一句“那你先忙，注意身体”，看到她发来的消息，又默默把字删掉，换成了简单的两个字。
“好的。”
放下手机，李飞心里彻底有了底。看来贺国鹏己经把鱼用在了最关键的地方，而且效果显著。这条鱼己经不单单是一道菜了，更成了镇领导在市领导面前展示本地特色的名片。
他闭上眼，嘴角噙着笑意，伴随着这份笃定，沉沉睡去。
叮铃铃……叮铃铃……
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李飞从梦中拽了出来。
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到手机，眯着眼一看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：贺国鹏。
三个字像一道电流，瞬间驱散了所有睡意。李飞猛地坐起身，看了眼时间，这才刚过三点。这么快就来电话了？难道鱼……
他不敢怠慢，立刻划开接听键。
“贺老板，你好。”
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贺国鹏标志性的大嗓门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：
“哈哈哈哈！李老弟！没想到吧，我这么快就给你打电话了！”
“确实有点没想到。”李飞稳住心神，“贺老板，莫非是鱼都卖完了？”
“何止是卖完！李老弟，你简首是我的福星啊！”
“真的假的？这才一顿午饭的工夫。”李飞心中己有猜测，但还是故作惊讶。
“千真万确！”贺国鹏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激动，“今天中午，市里来领导视察，我就做主，把你那条最大的鲤鱼清蒸了端上去。结果你猜怎么着？市领导赞不绝口，连汤汁都差点没泡米饭！咱们镇上的几位领导一看这情况，当场拍板，把你剩下那几条鱼全包了，说是要给市里的领导们带回去尝尝鲜！”
果然如此！李飞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。
“老弟啊，你说的鱼肉上乘，口感绝佳，真不是吹牛！”贺国鹏感慨道。
“贺老板，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，我坑谁也不能坑合作伙伴不是？”
“说得好！”贺国鹏大笑，“经镇上领导这么一宣传，我这‘恒阳大鱼’的招牌算是彻底立起来了！这不，电话刚挂，我就赶紧打给你，怕你把鱼卖给别人了！”
“贺老哥放心，鱼肯定给您留着。”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！这样，李老弟，明早你再给我送一批过来，数量……比今天多一倍！”
“没问题。”李飞答应得干脆利落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贺老板，您放心，明天送去的鱼，保证跟今天的品质一模一样。”
“哈哈哈！好小子！”贺国鹏在电话那头用力一拍大腿，“我就知道跟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省心！你这是把我心里想问的话都给堵回去了！”
“老哥过奖了，我只是对钱比较上心。”
“哈哈哈哈！说得实在！老弟，等着吧，咱们合作愉快，一起发大财！”
“合作愉快，一起发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