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炎三年七月,赵虾仁站在梁山泊的葫芦谷口,脚下是被烈日晒裂的土地,远处黑虎寨的烟尘己隐约可见。他身后,林啸率领的钩镰枪队伏在两侧山坳,枪头的倒刺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阮海的水寨青壮则绕到谷后,准备拦截敌军退路。
“寨主,金兵骑兵约五十,黑虎寨喽啰三百,己入谷口。”斥候压低声音汇报,额头的汗珠滴在泥土里。
赵虾仁握紧环首刀,心里也非常紧张。这是他作为飞虎寨寨主以来首次面对正规金兵,而黑虎寨勾结金兵的消息,是三日前老周冒死从济州城探得确认的。他看向身旁的汤平,老铁匠正检查钩镰枪的淬火情况,袖口还沾着铁屑:“汤师傅,钩镰枪可堪一用?”
“放心!”汤平拍了拍胸脯,“俺徒儿们连夜淬了钢,专砍马腿!”
谷口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,金兵的铁蹄踏碎了山谷的寂静。为首的金将头戴铁盔,腰间悬挂着狼牙棒,身后黑虎寨的喽啰们举着砍刀,叫嚣着“踏平飞虎寨”。赵虾仁深吸一口气,猛地挥刀劈下——这是进攻的信号。
“放箭!”
飞虎寨埋伏在两侧的青壮齐射弩箭,虽未能穿透金兵重甲,却迫使骑兵放慢速度。金将怒吼着挥棒砸开箭矢,催马冲入谷中,却没注意到脚下的藤蔓。
“钩镰枪队,出!”林啸一声令下,二十名青壮手持钩镰枪冲出,专砍马腿。金兵骑兵猝不及防,数匹马被钩倒,骑士摔落尘埃,立刻被补上一刀。黑虎寨的喽啰见状想冲上来,却被阮通率领的渔叉手挡住,水泊渔民的叉术在狭窄山谷中竟格外好用。
赵虾仁趁机率主力从谷侧杀出,环首刀劈倒一名黑虎寨头目。他眼角余光瞥见青禾背着药篓在后方奔跑,为受伤的飞虎寨伤病包扎,心中一紧,却无暇分神。金将见势不妙,想率军撤退,却听谷后传来喊杀声——阮海带着水寨青壮从芦苇荡杀出,断了其退路。
“撤!快撤!”金军将领挥舞狼牙棒,砸死两名喽啰,却被林啸一枪挑落头盔。少年的蛇矛在阳光下划出寒星,首逼咽喉,金军将领慌忙格挡,却被钩镰枪勾住马腿,整个人摔在地上。
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,金兵与黑虎寨联军溃败而逃,留下数十具尸体和十余匹伤马。赵虾仁看着满地狼藉,擦了擦脸上的血污,对林啸道:“清点伤亡,救治伤员,打扫战场。”
医坊内,青禾正用安平调制的金疮药为伤员敷药,见林啸手臂中箭,立刻拉他坐下:“林公子,快让我看看!”少年默默坐下,看着青禾专注的神情,箭头划破的衣袖下,伤口还在渗血。“忍着点。”青禾取出镊子,忽然想起赵虾仁教的“煮沸消毒”,便将镊子在烈酒中浸了浸,才小心翼翼地取出箭头。林啸疼得额头冒汗,却始终没吭一声。
“青禾姑娘,”林啸忽然开口,“方才我见你在阵前救人,太危险了。”
青禾动作一顿,低头道:“安先生说,医者不分战场。”她包扎好伤口,又递过一碗汤药,“安先生说这药能消肿。”
赵虾仁走进医坊时,正看见这一幕。他没打扰,转身去了匠作营。汤平正带着徒弟们拆解金兵的甲胄,见寨主进来,举起一块碎甲片:“寨主,金兵甲胄虽厚,钩镰枪勾住马腿就好办!”
“做得好,”赵虾仁点头,“黑虎寨经此一败,必然龟缩,我们要趁热打铁。”他看向沙盘,“阮老英雄,水寨能否绕后偷袭黑虎寨?”
阮通摸着胡须:“没问题!黑虎寨后山临湖,俺们水寨正好派上用场。”
聚义厅内,王老虎难得放下酒葫芦:“赵寨主,这次俺带步兵正面强攻!”他虽己不问军务,却在此次战斗中斩杀了两名黑虎寨喽啰,此刻眼中重燃战意。
“好!”赵虾仁环视众人,“林公子率钩镰枪队伏于黑虎寨前山,阮老英雄率水寨绕后,王大哥率步兵正面佯攻,我带精锐从侧翼切入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,“黑虎寨勾结金兵,罪无可赦,此战过后,梁山泊内当知我飞虎寨不是软柿子!”
“寨主,”老周送来干粮,“斥候回报,黑虎寨加强了戒备,还派了人去别的山寨求援。”
“正好,”赵虾仁咬了口麦饼,“就让梁山泊内各山寨看看,我们飞虎寨,不是谁都能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