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演播室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,灰尘随脚步升起,仿佛这间封闭多年的空间终于重新被唤醒。
顾野用手电扫视一圈:“说实话,我小学时偷偷潜入过废弃动物园的爬虫馆,胆子都没现在大。”
沈知行打开一台老旧录音机,里面卡着一卷磁带。他取出后拿出随身小型播放器,“啪”地按下播放键。
磁带咔哒转动,传出一段破碎又低沉的女声。
“实验失败了……我们错了……它还在……他躲起来了……不要……不要再播……”
声音断断续续,最后定格在一串尖锐杂音上。
顾野眉头一跳:“听声音像是女老师,情绪很激动。”
沈知行放下播放器:“她提到了‘实验’,还有‘它’和‘他’两个主语。很可能是两个不同的目标。”
“你说的是鬼和凶手?”顾野问。
“不排除。”沈知行走向控制台,从抽屉里抽出一本被锁住的旧日记本,“还有一个问题,这是谁留下的?”
日记本封面己经破损,唯一清晰的,是用钢笔划下的三个字母:
“K.L.C.”
顾野歪头:“又是缩写密码?我们能不能不来这一套?”
沈知行嘴角轻勾:“你不是最喜欢解密?”
“喜欢归喜欢,这感觉像是我送外卖时遇到顾客留言‘密码是我初恋的名字首字母’——我哪知道你初恋是不是猫?”
“也许是狗。”沈知行翻起破旧抽屉,居然找出一把老式铜钥匙。
他们小心将日记打开,第一页就写着一句话:
“永安不是学校,是监狱。”
第二页,全是密密麻麻的手写文字,笔迹潦草,情绪激烈。
“我们曾试图唤醒被遗忘的声音,但失败了。那个孩子……他不是人类。他会躲进每一台能发声的机器里。广播,只是他新的玩具。”
沈知行手指滑过这段话:“这句话,值得反复推敲——‘他不是人类’,暗示灵异力量;‘能发声的机器’,说明传播媒介不限于广播,也许……”
“手机?扩音器?甚至录音笔?”顾野面色一僵,迅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录音笔,盯着它看了三秒,默默关机塞回去:“我们是不是被监听了。”
沈知行翻到第三页,语气平静:“更糟的是,他可能己经知道我们来了。”
顾野:“你说的‘他’是指——那个在广播里放我语音备份的家伙?”
“或者说,是使用你语音的人。不管是人还是鬼。”沈知行指了指墙角一台发霉的监控主机,“我们来试试这里的录像资料。”
主机虽然老旧,但居然还能启动。他们接上临时供电后,屏幕亮起,调出了一段25年前的监控录像。
画面中,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生,独自走进地下演播室。他的动作很怪异——僵硬、缓慢、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。
男生走到镜头前,忽然抬头,首首地盯着摄像头,嘴角慢慢咧开。
顾野:“我靠,他这笑容……百分百是恐怖片封面!”
沈知行皱眉:“等等——他嘴唇在动。”
他们放大画面,靠着唇语分析,沈知行冷冷说出一句话:
“欢迎回到‘躲猫猫’。”
顾野:“他也在说这句?!”
下一秒,录像画面猛地变黑,只剩下刺耳的电子噪音。
沈知行:“他不仅能操控广播,还能干扰电子设备。”
顾野往后退一步:“那我们现在算是……被他注意到了?”
沈知行没有回答。他的目光落在日记最后一页,上面只有一句话,写得很整齐:
“想终止游戏,就去镜子的背后。”
两人顿时安静下来。
“我们刚刚进来前的那面镜子?”顾野喃喃。
“对。”沈知行点头,“结构上看,它不只是机关的入口,背后可能还有隐藏的空间。”
“问题是——”顾野看着墙上那台刚刚播放的老式录音机,“我们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。之前来的人……去哪儿了?”
沈知行缓缓说:“他们,可能也玩了这场游戏。”
“然后……输掉了。”
他们沉默数秒,随后几乎同时站起身。
“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。”沈知行说,“先回镜子那边。”
“然后呢?”顾野问。
沈知行神情复杂:“我们得找到这个‘游戏’的规则。”
“因为只有知道规则,才能不输。”
他们迅速沿着原路返回,镜子依然如故地挂在墙上。但这次——
镜子中却没有映出他们自己的身影。
而是空荡荡的房间。
顾野呼吸一滞,抬手挥了挥,镜中无反应。
沈知行脸色骤变:“我们被隔离了——镜子不再反射现实,而是映射另一个空间。”
“镜中世界?”顾野低声,“那我们现在……算是在‘现实’,还是‘游戏’里?”
沈知行沉思数秒,淡淡回答:“可能两者都不是。”
“我们正处于……他设下的‘中间地带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