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长妈妈那只染着干涸血渍(消防通道捶地的伤)和新鲜霜粒(戒指抗拒的寒流)的手,像一把烧红的铁钳,死死攥住了糖糖无名指上那枚流转着非人银辉的指环!
“滋啦——!”
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、充满暴戾气息的针毡寒流瞬间从戒指炸开!院长妈妈整只手掌连同小臂,肉眼可见地凝结出一层白霜,刺骨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,牙关咯咯作响,几乎要松手。但她眼底燃烧的,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保护欲淬炼成的钢铁!
“给我……下来!” 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狠狠向外一拽!
“咔!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仿佛冰晶断裂的脆响。
那枚缠绕在糖糖细弱手指上、曾带来最初慰藉与后续无尽诡厄的冰冷指环,终于,离体!
它没有掉在地上,而是诡异地悬浮在离糖糖指尖不到一寸的半空中,兀自旋转着,散发着越来越盛的、不祥的银白光芒,像一颗被强行剥离轨道、即将失控爆炸的微型星辰。
戒指离体的刹那,糖糖的身体猛地一弹!像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!
“呃啊——!”
一声短促而尖锐的、完全不似孩童的痛叫从她喉咙里挤出来!小小的身体瞬间弓起,像一只被扔进滚油里的虾米,剧烈地痉挛抽搐!原本因营养不良和疾病而蜡黄的小脸,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,变得死白死白,嘴唇却诡异地泛起一种冻伤般的青紫色。
“糖糖!” 院长妈妈的心瞬间被攥紧,忘记了手上刺骨的寒痛,下意识就想扑过去抱住女儿。
然而,更恐怖的变化发生了!
以那枚悬浮旋转的戒指为中心,一股肉眼可见的、带着冰蓝色碎屑的极寒风暴猛地爆发出来!如同无形的冰之巨兽骤然苏醒,发出无声的咆哮!
“哐当!哗啦——!” 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率先遭殃,杯壁瞬间爬满蛛网般的冰裂纹,紧接着爆裂开来,里面的凉水溅出,却在半空中就凝结成细小的冰珠,噼里啪啦砸在地上!
“滴滴滴——!滴滴滴——!” 连接着糖糖身体的监护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!心率监测的曲线疯狂乱跳,血压数值急剧下降,血氧饱和度像跳水一样往下掉!
病房内的温度计汞柱,以惊人的速度首线暴跌!从常温的二十多度,眨眼间就跌破了十度,还在继续下降!窗户玻璃上,厚实的白霜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,覆盖了整面玻璃,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的光线。
院长妈妈呼出的气息,瞬间在眼前凝成浓浓的白雾。她的皮肤上,汗毛根根倒竖,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极致的寒冷!这股寒冷,不同于冬天的风,它带着一种死寂的、掠夺生机的恶意,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。
“冷……好冷……” 糖糖在剧烈的抽搐中发出微弱的、断断续续的呻吟,青紫的嘴唇哆嗦着,小小的身体因为失温而剧烈颤抖,痉挛却无法停止。她的意识似乎被剧烈的痛苦和寒冷撕扯着,眼神涣散。
“戒指!是戒指!” 院长妈妈瞬间明白过来,是戒指离体引发了冷糖糖疯狂的反扑!她看着悬浮在糖糖上方、旋转得越来越快、光芒越来越刺眼的戒指,看着女儿濒死的惨状,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冲垮了理智!
“滚开!离我的糖糖远点!” 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,不顾一切地伸出那只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,狠狠抓向那颗悬浮的、散发着灾厄光芒的冰冷星辰!她要把它扔出去,砸碎它!
就在院长妈妈的手即将再次触碰到戒指的瞬间——
“砰!”
病房门被猛地撞开!王护士长和值班医生冲了进来,后面跟着几个闻声赶来的护士。他们是被那刺耳的仪器警报和骤然爆发的寒意惊动的。
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倒吸一口冷气,僵在原地!
冰封地狱: 整个病房如同瞬间被扔进了极地冰窟!窗户结满厚霜,仪器外壳覆盖冰晶,地上散落着玻璃杯的碎片和冻结的水珠。刺骨的寒意如同实质的刀锋,切割着每个人的皮肤。
灾厄核心: 病床上方,一枚诡异的银白色指环悬浮旋转,散发着冰冷刺目的光芒和肉眼可见的寒流旋涡,正是这一切恐怖的源头!
生命垂危: 小小的糖糖在床上剧烈抽搐,脸色死白唇色青紫,监护仪上所有指标都在报警,发出催命般的尖啸!
疯狂的母亲: 院长妈妈半身凝霜,头发眉毛都挂着白霜,却状若疯魔地伸手抓向那枚悬浮的戒指,眼神里是毁灭一切的决绝!
“天哪!怎么回事?!” 医生最先反应过来,声音都变了调,“快!抢救!准备保温毯!多巴胺!快!”
“别碰那东西!” 王护士长尖叫着,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,但生物本能让她感到了极致的危险。她猛扑过去,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状若疯狂的院长妈妈,“院长!冷静!糖糖需要你!先救糖糖啊!”
王护士长的嘶喊像一盆冰水(虽然此刻病房里比冰水还冷)浇在院长妈妈头上。她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,充血的眼睛转向病床上抽搐的女儿。糖糖的每一次痉挛,都像鞭子抽打在她的心上。
“糖糖……” 院长妈妈的声音破碎不堪。救女儿!现在只有救女儿!
她放弃了抓向戒指,在王护士长的钳制下,转身扑向病床。她用自己冻得僵硬的身体,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那个在极寒和痛苦中挣扎的小身体,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,哪怕杯水车薪。
“妈妈……在……糖糖不怕……妈妈在……”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滚烫的眼泪刚涌出眼眶,就在脸颊上凝成了冰凉的细线。
悬浮的戒指似乎感应到院长妈妈的退却,旋转的速度微微放缓,那恐怖的寒流旋涡也似乎有了一丝减弱。但它依旧冰冷地悬在那里,像一只冷酷的眼睛,监视着下方抱在一起的母女。
医生和护士们顶着刺骨的严寒,在“冰窖”里展开了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抢救。
保温: 厚厚的保温毯迅速裹住糖糖和院长妈妈。
药物: 护士哆嗦着手(太冷了!)将抢救药物推入糖糖的留置针。
除霜: 有人拿来小型取暖器(功率开到最大),对着关键仪器猛吹,试图阻止它们因低温彻底失灵。
监控: 医生死死盯着监护屏幕,大声报着凶险的数值。
时间在极寒中仿佛凝固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院长妈妈紧紧抱着糖糖,能清晰地感觉到女儿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剧烈地颤抖、抽搐,生命力如同指缝间的流沙,正在被那无处不在的、源自戒指的恶意严寒疯狂掠夺。
“坚持住……糖糖……妈妈抓住你了……这次妈妈真的抓住你了……” 她把脸贴在糖糖冰冷刺骨的小脸上,喃喃低语,像是在对女儿说,又像是在对自己摇摇欲坠的意志说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却漫长得让人窒息。
在强效药物和保温措施的双重作用下,在院长妈妈那几乎要将女儿揉进自己骨血里的怀抱温度中,糖糖剧烈的抽搐终于慢慢平复了一些,虽然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颤抖。监护仪上那催命般疯狂乱跳的曲线,也稍稍稳定了一点,虽然数值依旧低得骇人。她青紫的嘴唇微微翕动,发出极其微弱的、梦呓般的呻吟:“冷……妈妈……好黑……怪兽……好凶……”
戒指悬浮在上方,银白的光芒微微闪烁,那恐怖的寒流旋涡并未完全消失,只是不再狂暴地扩张。它像一头暂时蛰伏的冰霜巨兽,冷冷地注视着下方它未能完全吞噬的猎物,等待着下一次反扑的机会。
整个病房,己然成为一个被奇异寒冰力量笼罩的、危机西伏的战场。而怀抱着女儿、用自己残存体温筑起最后一道脆弱防线的院长妈妈,是这片冰封战场上唯一的、摇摇欲坠的堡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