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2年3月,汇丰银行地下保险库内,一片静谧。
沈佩兰站在保险库的中央,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紫檀木匣上。这个木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表面的纹理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红色,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沉淀。
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木匣的暗扣,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停在了那里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过了三秒钟,她深吸一口气,缓缓地按下了暗扣。
"沈小姐,需要手套吗?"一旁的银行经理见状,连忙递过来一副白棉布手套。然而,沈佩兰只是摇了摇头,并没有接过手套。
随着暗扣的弹开,木匣发出了一声轻微的"咔嗒"声,仿佛是一个被封印了许久的秘密即将被揭开。当木匣的盖子被掀开时,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那是一种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独特气息,让人不禁想起了古老的庙宇和尘封的阁楼。沈佩兰皱了皱眉,但并没有退缩,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木匣内部。
匣子里铺着一层厚厚的绸缎,上面放着一本明代的舞谱。这本舞谱的绢布己经泛黄,显然经历了漫长的岁月。沈佩兰小心翼翼地将舞谱拿出来,轻轻翻开。
当她翻到第七页时,突然发现了一道裂痕。这道裂痕贯穿了整个画面,将原本应该完整的舞步图示硬生生地撕裂开来。更让人惊讶的是,裂痕的边缘还残留着一些细小的纸屑,似乎有人曾经用力地撕走了这页最重要的图示。
沈佩兰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,她继续检查着舞谱,果然在夹层里发现了一本电报密码本。这本密码本的边缘己经被烧焦,呈现出一种焦黑的颜色,仿佛是被人匆忙从火中抢救出来的。
看到这一幕,沈佩兰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。她意识到,这个木匣里所隐藏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。
"1929年5月的存取记录,"佩兰突然开口,"能查吗?"
经理面露难色:"除非有程家印章..."
佩兰的指甲在密码本上掐出半月形凹痕。
程公馆花园茶会,午后三时。
程景琛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西装,袖口处的袖扣在阳光的映照下,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,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。这光芒不仅照亮了他的衣袖,更仿佛照亮了整个房间。
而他左手腕上的青龙胎记,却被桌上的茶杯阴影巧妙地遮掩着。这胎记若隐若现,如同一个被珍藏的秘密,只有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瞥见它的存在。
当程景琛开口说话时,他总会微微低下头,这一动作使得他的下巴线条显得更加分明,同时也给人一种谦逊而温和的感觉。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那个曾经在剑桥校园里,为她捡起舞谱的少年一般。
"听说剧院新来了个像你的舞者?"景琛忽然问。茶匙在他杯中搅出旋涡。
佩兰的翡翠耳坠在右耳轻晃——左耳那只至今没找到。她故意让披肩滑落,露出锁骨上的月牙疤:"徐院长安排的。"
景琛的目光在疤痕上停留太久。当管家来添茶时,他突然用德语说了句:"小心银镯。"
雷声从远处滚来。
暴雨夜,沈宅门廊。
佩兰正要关门,一只苍白的手突然卡进门缝。苏梦蝶浑身湿透地站在台阶上,怀里抱着被雨淋湿的舞谱。
"院长要我们编双人舞..."梦蝶的嗓音被雷声劈碎。雨水顺着她伪造的泪痣滑下,在领口洇出红痕——螺子黛脱色了。
佩兰侧身让她进来,却在对方经过时突然抓住她手腕。银镯的暗扣弹开,内侧刻着满文——和母亲那只有着相同的铭文。
"这是..."
闪电划过,照亮梦蝶骤然惨白的脸。楼上突然传来梳妆台抽屉被撞响的声音。
次日清晨,女仆的尖叫声贯穿走廊。
佩兰冲进客房时,发现枕套上满是螺子黛的粉末。梳妆镜被人用口红画了双生花图案,两朵花芯各点着朱砂——一颗是她天生的泪痣位置,另一颗在偏右1厘米处。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她昨晚收好的紫檀木匣,此刻大敞着摆在床头。明代舞谱的残页上,多了几个用茶水写的字,正在慢慢显现:
"你母亲不是病死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