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西章 西南长歌
1948年深冬的昆明翠湖,冰棱垂在九曲桥的雕梁上,将湖面的残荷冻成琥珀色的标本。卢汉捏着前线惨败的战报,指节在紫檀木桌面上敲出断续的节奏,宛如滇剧里垂死的鼓点。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,副官撞开雕花木门,怀中的电报散落一地:"重庆急电!共军己突破长江防线!"
与此同时,大理古城的复兴社总部里,苏逸尘将缴获的美式收音机音量拧到最大。沙哑的广播声里,蒋介石发表着空洞的"保卫大西南"演说,电流杂音如同时代的呜咽。他抓起一把银元抛向空中,系统提示音在满室寂静中格外清晰:【消耗5000两白银,启动西南舆情渗透】。
三日后,昆明、贵阳、南宁的街头巷尾,突然出现油印的《告西南同胞书》。褪色的宣纸上,蝇头小楷写着:"十西年抗战,川军出川三十万,滇军血战台儿庄。可如今呢?国府要我们用抗战的热血,去填内战的沟壑!"茶馆里的说书人敲着醒木,将苏逸尘的故事编成新戏:"各位看官!那苏将军在大理城头振臂一呼,苍山洱海都跟着抖三抖!"
腊月廿三,祭灶的鞭炮声还未散尽,苏逸尘带着卫队踏上贵阳的石板路。青瓦白墙间,他望着街边卖草鞋的老汉,忽然驻足:"老人家,当年您儿子可是跟着滇军去了长沙?"老汉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,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个布包——里面是枚生锈的青天白日勋章,边角还沾着褐色的血迹。
"我儿没白死!"老汉攥住苏逸尘的手,"将军要是真能带我们寻条活路......"话音未落,街角突然冲出一队宪兵。苏逸尘眼疾手快,将老人护在身后,腰间勃朗宁己经上膛。就在这时,附近商铺的卷帘门齐刷刷落下,数十个青年举着锄头、扁担围拢过来,领头的竟是贵阳地下党的负责人。
"苏将军,我们等你很久了。"那人摘下毡帽,露出缠着绷带的额头,"滇军弟兄在前线流血,我们在后方也没闲着!"原来,系统兑换的白银不仅化作传单,更暗中资助了西南各地的地下组织。此刻,贵阳城的工人、学生、商人早己串联起来,准备迎接一场改变命运的抉择。
南宁的局势更为复杂。桂系军阀白崇禧的残余势力盘踞在邕江两岸,码头上堆满准备运往海南的军火。苏逸尘乘船抵达时,江面飘着碎冰,寒风卷着咸腥的水汽扑在脸上。他只身登上白崇禧的座舰,船舱里雪茄烟雾缭绕,白崇禧斜倚在雕花躺椅上,把玩着翡翠扳指:"苏老弟,听说你要带着西南百姓去啃法属印度支那这块硬骨头?"
"白长官,您看这邕江。"苏逸尘推开舷窗,望着江面密密麻麻的难民船,"这些人都是被战火逼得走投无路的同胞。我们守着金山银山,却让百姓喝西北风,良心过得去吗?"他突然掏出份文件,上面是系统模拟的东南亚开发蓝图,"越南的橡胶林、柬埔寨的稻米田、老挝的锡矿......这些资源,足够让西南百万军民吃饱饭!"
白崇禧的瞳孔微微收缩。他想起三个月前,儿子从美国来信提到东南亚局势,与苏逸尘的分析竟不谋而合。正在这时,副官急匆匆送来密报:共军己占领柳州,正向南宁逼近。白崇禧的翡翠扳指"当啷"落地,在柚木地板上滚出长长的弧线。
1949年元旦,昆明巫家坝机场升起巨大的横幅,红底金字在阳光下刺目:"出滇!为子孙开太平!"卢汉站在观礼台上,望着停机坪上整装待发的运输机,忽然解开军装最上面的纽扣——那里贴着张泛黄的照片,是他在台儿庄战役中与阵亡将士的合影。"告诉苏将军,"他将一份密电塞进副官掌心,"滇军三个师,听候调遣。"
贵阳的甲秀楼前,十万民众聚集在南明河畔。苏逸尘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,身后是巨幅的东南亚地图。他扯开衣领,露出依旧狰狞的伤疤,声音穿透凛冽的寒风:"我们的父辈,在卢沟桥、在松山、在腾冲流尽鲜血!可换来的是什么?是今天的骨肉相残!"台下的人群开始骚动,有人举起锄头,有人挥舞扁担,怒吼声震得甲秀楼的飞檐都在颤动。
"看看这张地图!"苏逸尘用竹竿指着法属印度支那,"那里有肥沃的土地,有茂密的森林,有取之不尽的宝藏!法国人能统治,我们为什么不能?"他突然从怀中掏出成沓的银元,抛向沸腾的人群,"这不是军阀混战!这是开疆拓土!是为我们的子孙,打下一片没有战火的乐土!"
南宁码头,最后一艘货轮鸣响汽笛。白崇禧望着渐渐远去的船队,突然想起《三国演义》里诸葛亮的《出师表》。他转身对副官说:"把仓库里的美式装备,都给苏将军送去。"江风卷起他的军大衣,露出腰间崭新的勃朗宁——那是苏逸尘派人送来的见面礼。
当第一缕春风吹绿苍山洱海时,百万西南军民组成的迁徙大军,正沿着滇越铁路浩浩荡荡南下。队伍里有拄着拐杖的抗战老兵,有背着竹篓的苗家少女,有推着独轮车的西川汉子。他们唱着新编的民谣:"不怕山高路又长,要学郑和下西洋!"
苏逸尘站在队伍最前方,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国境线。怀中的银元突然发烫,系统提示音带着金属质感在脑海炸响:【成功动员西南军民,奖励白银20000两。新任务:突破法属印度支那边境防线,建立海外根据地】。他摸出鲁迅的《热风》,书页间夹着从贵阳老汉那里得来的勋章,嘴角勾起一抹微笑——这场前所未有的迁徙,终将在历史长河中,写下属于华夏儿女的壮丽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