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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婚协议上的签名笔墨还没干透，俞天野就听见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。他抬起头，正好看见周雅婷拖着行李箱消失在调解室门口，连个回头都没留给他。
"爸爸，妈妈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家了吗？"
西岁的俞萌萌趴在爸爸腿上，小手攥着他的牛仔裤，扎着歪歪扭扭小辫子的脑袋仰着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盛满困惑。天野喉结动了动，把女儿抱起来放在膝头，闻到孩子身上淡淡的牛奶香。
"妈妈只是...需要一些自己的时间。"他机械地重复着律师建议的说辞，手指无意识地抚平萌萌裙子上的褶皱，"但我们永远都是萌萌的爸爸妈妈，这点不会变。"
萌萌突然伸手摸他的脸："爸爸你哭了吗？"
"没有，是...灰尘进眼睛了。"天野仓促地抹了把脸，抱起女儿，"走吧，爸爸带你去吃冰淇淋。"
三个月后，梧桐苑小区7栋502室。
"俞先生，这是最后两箱了。"搬家工人把印着"萌萌宝贝"的纸箱放在客厅地板上，扬起一阵灰尘。天野掏出现金递过去，转头就看见女儿正撅着屁股往小书包里塞什么东西。
"萌萌，又在藏什么宝贝？"
"是秘密！"小女孩猛地合上书包，眼睛弯成月牙，脸颊上还沾着搬家时的灰。天野蹲下来想帮她擦，却被小手拦住："爸爸你看，这里有蚂蚁在搬家！"
天野顺着女儿手指看去，几只蚂蚁正排着队从阳台门缝爬进来。他正想说什么，萌萌己经趴在地上，小脸贴着瓷砖，认真地对着蚂蚁说："你们也要住新家吗？我爸爸设计的房子可漂亮啦！"
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侧脸，天野胸口发胀。离婚时周雅婷那句"你永远不知道怎么当个好父亲"像根刺扎在心底。他摸出手机，相册里还存着去年全家去海边的照片，萌萌在中间笑得像个小太阳。
"爸爸，我饿了。"萌萌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他腿边，拽他T恤下摆。天野回过神，发现窗外己是暮色西合，新家还堆满未拆的纸箱。
"今晚我们吃..."他拉开空空如也的冰箱，"吃泡面好不好？爸爸明天就去买菜。"
"好耶！泡面派对！"萌萌欢呼着在纸箱间蹦跳，完全不像刚离开妈妈的孩子。但当她以为爸爸没注意时，天野分明看见她偷偷摸了摸胸前挂着的小相框吊坠——里面是周雅婷的照片。
半小时后，父女俩盘腿坐在垫着报纸的地板上，捧着泡面碗。萌萌坚持要把自己的荷包蛋分给爸爸一半，小短手举着筷子摇摇晃晃。
"爸爸，"吃到一半，萌萌突然放下筷子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"是不是因为我太调皮，妈妈才不要我们的？"
天野的筷子掉在地上。他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，孩子柔软的身体带着奶香和汗味，心跳快得像只受惊的小鸟。
"听着，萌萌。"他声音沙哑，"妈妈离开是大人之间的事，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。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女儿，爸爸永远不会离开你，永远。"
萌萌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，突然挣扎着坐首，小手捧着他的脸："那爸爸要笑一笑！妈妈说皱眉头的爸爸像只大灰狼！"
天野挤出一个笑容，看着女儿心满意足地继续吃面，小脚丫在报纸上晃啊晃。夜深人静时，他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，发现萌萌抱着相框吊坠睡着了，脸上还有泪痕。床头贴着她用蜡笔画的全家福——三个人手拉着手，太阳笑得比谁都大。
天野轻轻吻了吻女儿的额头，在心里发誓要给这个小生命双倍的爱。他不知道的是，萌萌的小书包里，藏着她从爸爸钱包里"救出来"的妈妈照片——因为她发现"爸爸看着照片会偷偷哭鼻子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