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!将这欺主的贱婢,拖下去杖打四十大板!!”
“愣着做什么?!还不拖下去!难道要本将军亲自动手不成?!!程家容不得欺主的奴婢!!!”
老媪瞳孔巨震的望着突然出现的程始,才开始慌乱,慌张的在地上磕头“家主饶命!家主饶命!!奴婢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“女公子,帮帮老奴……女公子……”
程始冷冷道:“拖下去,别让本将军在看见她!若活着丢出曲陵侯府府,死了,找个地方埋了了事。”
“是!”武婢很快拖死狗一样将瘫在地上的老媪拖出去。
躺在地上的菖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,但又不敢发出声音,死死的咬着牙齿。
“阿父?”程颂和程少宫,惊喜的望着突然出现的程始。
岳绮罗听着身后传来的惊喜,嘴角嗤笑一声,看来有些事,还得是靠自已。
旋即佯装吃惊的回过身,惊喜道:“阿父?你怎么回来了?”
程始对上岳绮罗澄澈的眼眸,慈爱的轻抚女儿秀发,“委屈我家嫋嫋了,今日军中无事,阿父便早些下值回来。”
没想到的是,却看到区区一名贱婢,竟然对他的女儿如此不尊不敬。
“阿父找你们阿母还有事,你和你阿兄堂姊他们去其他地方玩儿吧。”
程始瞥了一眼地上装晕的菖蒲,提步走入主屋,到程姎跟前时顿了顿。
叹了口气道:“姎姎,可有怪大伯父擅作主张惩治你的奴婢?”
程姎摇头,真心实意道:“姎姎并无怪大伯父。”
她若真想阻止,早在方才傅母被拖去的时候便已经向大伯父求情。
奴仆欺主,放在哪一户都会被杖毙打杀,大伯父没有要傅母的命,只是打四十军已经是留情了,她哪里又会怪罪大伯父?
况且,大伯父只罚了傅母,没有罚菖蒲,也是算是顾及到她,让自已回去再发落。
程始满意点头,这个侄女还没有昏了头,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。
言罢,程始长叹一口气,继续提步进了主屋。
等程始进了主屋后,岳绮罗也起身出了九骓堂,途中经过老媪仗刑的地方,纸人从岳绮罗的袖口滑下……
……
入夜,正在房间打坐的岳绮罗倏然睁开眼睛,暗红色的幽光染上漆黑眼眸。
无数的诡异红光,徘徊在她的身体周围。
“咕咕……”
“咕咕。”
都城外,十里外的一家破庙。
两名婢女瑟瑟发抖的缩在一起烤火。
身着绿色曲裾深衣的婢女哈着气道:“菖蒲,我怎么觉得今夜要比昨夜冷啊?”
菖蒲被冻的抖着身子,“我…我也觉得。”
她们昨日因为连同王媪陷害四娘子,被家主驱逐出府,不得已只能带着陷入昏迷的王媪一起回葛家。
好在女公子请了镖局的几个镖师护送她们回去,没想到才出了都城没多久,就下起大雪。
然后她们就被堵在了这间破庙。
三个镖师的其中两个,因为刚才看见有狼群出现,出去驱狼去了,留下一个还在门外守着。
“咯咯咯……”
“菖……菖蒲……你,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?”
突然,门外传来一声巨响,像是重物掉落的声音。
“该、该不会是,有狼进来了吧?”
菖蒲看了一眼草席上还昏迷着的因为高热王媪,“我……我出去看看……”
说罢,拿了一根还觉得趁手木棒出去,留下绿衣曲裾深衣女婢看着王媪。
菖蒲出去没多久,绿衣曲裾身衣女婢再度听到了诡异的咯咯笑声……
“咯咯咯……”
“咯咯咯咯……”
“啊——!!!!!!!”
凄厉带着恐惧的惨叫声,骤然撕破阴沉的夜色!
没过多久,都城便传来,都城十里外的一间破庙,不知是哪一户的婢女被狼吃了的传言。
一个受伤的老媪,外加一个出去的婢女被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,另外一个吓成了傻子。
幸运的是,押送那趟镖的三个镖师因为出去找狼,都离奇的活了下来。
都城里喜欢听八卦的人,听到这里都不免稀吁一声。
既感叹那三名婢子的倒霉,又感叹镖师的幸运。
……
九陌连灯影,千门度月华。
都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十五上元佳节。
今年是难得的太平岁月,加之陇右大捷,今年的上元节要比往日更热闹非凡。
一盏盏承载着愿望的孔明灯,漫天飘向黑夜的璀璨的月色下,数不尽的灯火将整片都城照亮的宛如白昼。
从都城宫门城墙上方俯瞰过去时,能清晰的看到长街上行人摩肩接踵,鼓乐的技人欢奏鼓声,卖艺的杂技人喷着火焰……
琳琅满目摆摊的小贩,向逛街提着买来灯笼的夫人,女公子们推销商品。
幼童们被大人牵着手左窜右窜,手里拿着糖葫芦,也止不住想撒欢的心。
“少主公,属下已布置妥当,若今夜,有人拿与许尽忠相似的灯笼,我们便立即行动。”
凌不疑颔首,紧绷着下颚,剑眉微蹙望向城墙下方的整片都城街景。
就在一个月前,董仓管供出卖给他假军械的许尽忠,许尽忠虽死,但他的同伙还在。
许尽忠打铁匠出身,无儿无女,是个孤儿,要不是黑甲军搜遍了全都城恐怕也发现不了他的踪迹。
慢一步的是,等发现许尽忠的踪迹时,许尽忠已经自尽在密室里,凌不疑当机立断,让人封锁许尽忠死的消息。
按照许尽忠以往的行事轨迹,下一次接头也就在这几日左右,加之正旦时,凌不疑发现许尽忠院子门口的灯笼制式,跟平常百姓家的灯笼有些不一样,并且还是单只!
便推断出,许尽忠恐怕原本是想在上元节这日,趁着人多,跟提另一只同样制式灯笼的人接头。
凌不疑想到许尽忠脖子后方的胎记,眸光沉沉的望向下方的人群。
这一次,他定要揪出当年孤城贩假军械案的主谋!
许尽忠死了,他背后的人可没死!!
梁邱飞东瞅瞅,西瞅瞅,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,“咦?那不是程校尉吗?他也与家人一起逛灯会?”
然后看到另一抹红影,之前他家少主公还亲自问过的程家四娘子,“这程四娘子今日穿得,倒十分打眼。”
梁邱起无语瞥向亲弟弟:“离的这么远,你也认得出来?”
梁邱飞以为兄长不信,“那当然了,前些日子盯着程家的探子说,程三娘子举止端庄,四娘子貌若秋月,比若仙子,长的如此好看的,自然是程四娘子。”
梁邱起无语凝噎,“肤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