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去山高水迢,不必相送,我们有缘再会。”
“诶~未来的小枪仙,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跟我们一起上路吗?”
司空长风持枪行礼,眉眼皆是独属于少年郎的意气风发。
“不了李先生,家师的吩咐事情己经完成,我该回去完成我的约定了。”
百里东君郑重的拍了拍司空长风的肩膀,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司空长风含笑点头,将追墟枪背上肩头,潇洒离去。
边走边朝身后摆手。
李长生坐在学堂门口檐顶,嘿嘿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松林雪,一饮而尽,边对司空长风的背影喊道。
“小枪仙,我们还会再见面的。”
学堂门口下方。
该装的行李装进马车后,百里东君抬头对李长生喊道。
“师父,别在上面做作了,快下来吧,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“臭小子,你说谁做作?没大没小。”
李长生从学堂门口上方掠下,抬手一记爆K百里东君头。
“嘶~”百里东君捂着头,“师父你轻点,都快要被你敲成傻子了。”
叶鼎之在马车前头,望着这一幕,无奈的摇头轻笑。
就在师徒二人打闹间,一辆奢华精致宽敞许多的马车缓缓停在马车后面。
百里东君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一辆马车,好奇道:“谁啊?”
“是我。”
熟悉的声音从奢华的马车中响起。
仆从打开车门,露出里面一张面若桃夭,美若绝世之脸。
“小师叔?”
岳绮罗掀起眼帘,“你该不会以为,我会跟你们挤在同一辆马车?”
百里东君看了看对比起来略有些小,在看了看在小师叔的绝世容颜下,被衬的黯淡无光的马车。
这辆马车,好像确实配不上小师叔。
一大一小两辆马车从学堂启程穿过天启城大街,往东门驶去。
一位少年,如季子在少年,游街策马。
李长生拿着酒杯,跟拿着酒葫芦的叶鼎之对饮。
到天启城最高处,教坊三十二阁时,百里东君勒马停下。
白马前双蹄踢踏在半空,百里东君施展轻功纵身跃向教坊三十二阁,仙人指路台——
将腰间酿好的桃花月落,准备挂在神鸟之上。
只是在他准备挂上去时,发现一壶散发着幽香的酒,己经比他先一步挂在了神鸟上。
酒壶上,还散发着其主人没离开多久的余热。
“奇怪?”
百里东君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摸了摸头,随后将他酿好的桃花月落也挂了上去。
挂好之后,施展轻功,纵身飞回马上。
二车一马,继续往天启城城门驶去,离开城门时,未有一丝停留。
虽然他们己经离开了这座,天下武者人人向往的城池,但属于它后续的故事还在继续。
叶鼎之挟持青王到凤阳楼时,青王不仅仅只招了自己的罪行,更是亲口说出,前定远将军通敌叛国一案,亦有他父皇的手笔。
不然也不可能只凭自己的一言一词,便让当时己经坐上皇位的太安帝,如此快速的定下叶羽叛国谋反一罪。
毕竟是曾随先帝和当今陛下征战天下,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,又是当今陛下义兄。
如无父皇之意,他不可能仅用那么拙劣的手段,便成功扳倒一代赤血功臣。
因为那时的叶羽声望比一个君王的要高,身后又拥有悍勇无敌的叶字营叶家军,对叶羽更是唯命是从,奉若神明。
太安帝怕叶羽拥兵自重,将来对他的皇权造成威胁。
即便他今日对萧氏忠心,还未有不臣之心,那日后呢?
人心易变,一切皆有可能。
太安帝不可能放任这么大的威胁在身边,便顺着青王递出来的这个机会,定了叶羽叛逆谋反之罪。
如此君王构陷忠臣天大丑闻,不管是百姓、还是面对群臣诸笔,己经不是拉一个青王出来顶罪,便能善了的事了。
一个处理不好,离北离皇权、北离覆灭不远。
一个能为了稳固皇权,构陷忠臣的君王,焉知下一个不是自己?
人皆有私心,自己的命都不知道哪一天闸刀落下,谁还管国不国?君不君?
太安帝将自己独自关在平清殿三天三夜后 ,再出来时满头霜发,人也在这三日内迅速苍老。
最终做下决定,让钦天监以及国师算好日子,下发罪己诏。
一曰:自己作为君王有愧。
二曰:对忠臣不贤,心生魔障,是以犯下大错。
三:罪己陈词,引以为戒。
最后跪于萧氏先皇太庙前,自省三日不食,静思记过。
同时利用铁血手段,开始清算朝堂。
不管是参与叶氏一案的朝堂官员,还是青王口中犯下的其他罪,一一开始重新彻查。
……
叶鼎之收到青王被拉到弃市斩首的消息,己经是离开天启城三日之后。
他复杂的摩擦着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,紧绷十年的心弦,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落下。
他说过,他不会让青王轻易死去。
如果他当时就杀死青王,太便宜了他。
杀了他,那父亲掩埋在心底的执念,叶氏一族所遭受的污名永远只能沉在地底,被当初爹爹明知是死,也愿意甘愿赴死去守护的这个天下子民唾骂。
凭什么?
犯了错的人能安安稳稳,干干净净的坐在那张龙椅上?
凭什么?
他叶氏就该是叛逆的反贼?!!!
他不是父亲。
做不到明明在接圣旨的前一天,明明有机会推翻这座城,却为了北离百姓,为了天下万民,甘愿赴死。
他既敬仰父亲的,却也恨他的自私。
却也在恨他时,也在为这样的他骄傲。
这种感情,很复杂,说不清,也道不明。
不过今日过后,一切都不重要了……
今后的他,只是一介江湖散人——叶鼎之。
……
北离,离天启城最近的一座城池。
无相抬手,望向眼前衔接官道的树林。
“就在这里吧。”
“我们就在此处等候三小姐。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