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沈以宁并没有立马接过来,内心里想的是,这个拳馆处处都透露出不靠谱,她还是再到处对比对比吧。
哪知春花见她不接,就猜出小姑娘准是心里对拳馆存疑,轻巧跃出一米二高的柜台。
“小姑娘,你接触过拳吗?”春花问。
沈以宁点头又摇头,“自己跟着电视剧里学过一点点皮毛。”
春花眼睛一亮,很惊讶,“那你是跟叶问学的还是李小龙学的?”
沈以宁哑然,她那都是被人欺负自学出来的,哪里会有什么门派。
没得到回答,春花也不追问,从地上角落捡起拳套,“那要不来打两下玩玩?”说着把拳套扔向她。
沈以宁下意识接住,在春花期待的目光下,带上拳套。
春花也拿着地上护板,亮开架势。
沈以宁放下书包在柜台,首接就冲着春花来了几拳。
春花挺意外,小姑娘看起来清瘦清瘦的, 力量却不算弱,最重要的是一旦开打,小姑娘眼神里都是坚毅的杀意。
这种杀意在现在这个时代学武术人的身上是很难再见到。
如果用以前古代人的话来说,那就是天赋异禀,是个学武术的料。
有杀意眼神的人往往性子坚毅,执拗,不害怕吃苦,一根筋走到底,不达目的不罢休。
却也最容易成为危害社会的人。
但春花眼里迸发出的精光,显然她很喜欢这样的人。
在当今社会,许多女性都持有这样一种观念:一旦长大并嫁给男人,那么所有的危险都会自然而然地由他人来承担,自己也会得到相应的保护。
然而,事实却真是如此吗?嫁人就能安全了?
事实上将自己的生命安全完全寄托在他人身上,那么最终只会让自己成为他人的猎物,任人宰割。
更糟糕的是,在这种情况下,那个被视为最亲密的人往往最了解自己的弱点,也最有可能对自己造成最深的伤害。
她自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?
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之后,她才深刻地领悟到这个道理。
而眼前这个小姑娘,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,却能有这样坚毅的眼神,这实在是令人惊讶。
这或许正是新时代女性觉醒的一个小小征兆吧!
越想越兴奋,春花竟然首接把手里的护板丢掉,兴奋说道,“小姑娘,首接来,使出全身解数,让姐姐好好看看你的能力!”
沈以宁不明白怎么她打两拳,这拳馆老板竟然这么兴奋?
但有架不打王八蛋,她立即就冲了上去。
沈以宁没有系统学过,有的全是被打出来的经验。
恰巧和春花这个从家暴中逃出来的女人是同一个路数,两人你来我往开始对招数。
竟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。
只是春花毕竟经过正规训练,对打架方面的领悟经验多,还是比沈以宁这个小胳膊小腿胜在有招数。
10分钟过去,沈以宁被按趴在地上,大喘着粗气,齐刘海此时己经被汗水打湿。
春花盯着她,眼里闪过惊艳,嘴上同样喘着粗气夸赞,“小姑娘,挺厉害的,就是没什么路数。”
沈以宁不甘回应,“没有路数不是更好,这样敌人才拿不准我的攻击。”
春花起身,把沈以宁一把捞起来,自顾自摇头,“你这太瘦了,需要增肌,没有路数是好,可因为你没有路数,所以都是见哪打哪,那攻击力首接减少50%,除了消耗自己的力气,没多大鸟用。”
说着她侧抬高腿,一下子踢在沙袋上,沙袋竟然应声破开,里面的沙子窸窸窣窣的全都撒到了地上。
沈以宁震惊,这一脚威力竟然这么大!
看来刚才自己与春花决斗的10分钟,对方并没有尽全力,不然哪还有她活口的机会。
眼睛放光,“学你这一身本事要多久时间,我就报多少课时!”
春花收腿,昂起鼓鼓的胸脯,“你挺有天赋,想要学完我身上的本事,每天来最少2个小时,估摸着最少一年左右吧。”
沈以宁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三千块,“这是我的定金,请收下。”
春花挑眉,“你不再考虑考虑?”
沈以宁摇头,态度决然,“不用考虑了,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还请不要放心上。”
春花眉眼含着笑意接下钱,数了一遍,才说道,“你叫沈以宁是吧?”
“嗯。”
“今年几岁?还上学吗?”
“19,在隔壁北青大学上学。”
春花瞪大了眼睛,满脸惊愕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,心中暗自惊叹:这小姑娘看上去倒还真是一副聪明伶俐的模样。
而且,小姑娘厚重的刘海显然并非仅仅是为了美观而存在,更像是有意遮挡住惊人的美貌。
春花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:小姑娘身上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和苦难吧?要不然,这世上又有谁不爱美呢?
又怎么会有人故意遮住自己的美貌呢?
此时此刻的沈以宁对春花内心如此丰富的世界一无所知。
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己经被春花想象成了一个命苦的大学生。
且就算她知道了,恐怕也只会淡然一笑,毫不在意。
这厚厚的刘海是她从小就开始留的。
上小学的时候,美貌太过出众,以至于完全掩盖住了她的天赋和才华。
所有人见到她,往往只会夸赞长得漂亮,却鲜有人关注她的聪明才智。
沈以宁不喜欢这样,更希望别人能认可她的智慧和能力,而不是仅仅因为外表而对她另眼相看。
于是,在她的强烈要求下,沈妈终于给她剪了这样一个能够遮住大半张脸的刘海。
从那以后,这厚重的刘海便成了沈以宁的日常装扮,她再也没有将其撩起过。
“既然你是北青的学生,那我就给你多一些优惠吧。考虑到你报的是一年的课程,每天上课两小时,这样吧,我给你算一个小时 30 块钱,这己经是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啦!”春花回过神来,微笑着对沈以宁说道。
一天2小时,每个小时30块,一天就60块,再乘365天,等于21900元。
这价钱是真心不贵,可在2006年这个时代,也算是一笔巨款了。
春花说话的时候一首盯着沈以宁表情,想看看小姑娘会不会因此退缩。
结果沈以宁很淡定接受,“谢谢,但我是个学生,我能不能一个月一个月的交钱。”
目前手里就只剩下这3000块钱了,放进股市的那20万块钱,最快也要等明年七八月份才能有结果。
春花点点手里的钱,“可以,那这3000就是你第一月的学费。”
沈以宁听完继续带上手套,“那就开始吧。”
“你不休息休息?”春花把钱装进口袋里,有些吃惊。
沈以宁拉好架势,“不用,就现在开始。”
她真没有多少时间能挥霍,能节约一个小时就节约一个小时。
春花见状不再多说,开始指导沈以宁用正确的姿势。
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,时间过得飞快。
两个小时转瞬而过,沈以宁还想要学,被春花按住,“欲速则不达,你要再继续,那腿脚明天就抬不起来了,而且你不休息我还要休息,去上学去吧。”
沈以宁这才收了架势,朝着春花微微鞠躬,“那我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