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宋初盈,锦明灼是记得的。
宋初盈爹娘早亡,这些年一首跟着爷奶生活,爷奶上了年纪,想为她谋一门好婚事,就想法子将人送到京城,让她来找锦明灼的娘,也就是宋初盈的小姑姑。
但锦明灼的娘有自己的算计,她怕原身不能坐稳二少夫人的位置,跟贺宴庭离心后,锦家没有依仗,将宋初盈送来,若是能被贺宴庭看上,姐妹两个共侍一夫,能多一份保障。
原身得知娘亲的打算后,对这宋初盈恨得咬牙切齿。
即便她看不上贺宴庭,那贺宴庭也是她的男人,轮不到别人来抢,所以她对宋初盈,没一点好脸色。
初到国公府,宋初盈满怀期待,她对原身是崇拜的,是敬仰的。
年少时,原身帮她打退过地痞流氓,如今还嫁入国公府,她觉得原身就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女子。
甚至在来之前宋初盈就想,她只听表姐的话,表姐让她往东,她绝不往西,表姐吩咐什么她做什么,她可以做锦表姐最忠诚的仆人!
可满怀期待憧憬来见她,却被讥讽,刁难,各种磋磨……
锦明灼收回思绪,啧了一声。
这个宋表妹似乎没有什么大志向,只想做个有依靠之人的小咸鱼,跟在原身身边打打酱油,享享小福。
最终落得缠绵病榻,一病不起的下场,着实有些冤了。
“少夫人,青荣斋的人给你送了信。”
锦明灼根本不用想,便知道真正要找她的人是谁。
这齐尚宗,还真是死皮赖脸,不知廉耻的紧。
不是清高的读书人吗?
一点底线没有。
若再被他纠缠着,难保会被孟道宜给发觉,然后狠狠给她来上一笔。
这样的把柄,她绝不能让孟道宜抓住。
“先去接表妹。”锦明灼己想出了法子。
对付齐尚宗的终极大招。
锦明灼准备先去找林氏,说宋初盈要来国公府住一段时日的事,到静心堂时,便见玉檀跪在林氏面前。
静心堂内氛围极压抑。
孟道宜正跪在前头求饶,“婆母,都是儿媳管教下人不周,但玉檀将此事说出,也是为了国公府清誉着想,不想国公府因为弟妹受牵连。”
之前交给孟道宜去查玉檀冤枉她的事,约定的日期到了。
齐尚宗还未答应指认锦明灼,孟道宜必须先给婆母一个说法,免得林氏对她失望。
这不,将玉檀给供出来了。
“为了国公府着想?”林氏眸色锐利,“若她真的为了国公府着想,就该查清楚了再举报,而不是不清不楚便泼脏水,若被有心之人知道,传出去国公府的脸面往哪放?!”
显然,林氏没有放过玉檀的意思。
孟道宜要把人交出来时便知晓,玉檀势必要受罚的,她暗暗攥紧手指,将这一笔账算在了锦明灼头上。
她自重生后,极少受过这样大的委屈。
因为她知晓即将发生的一切,面对任何事,她都能做足万全准备,唯有锦明灼和贺宴庭,两人身上变故太多。
“多谢婆母为儿媳主持公道!儿媳就知道,嫁进国公府,没有选错!”锦明灼从静心堂外进来,走到林氏面前规规矩矩行了礼,眸色亮晶晶的。
“有婆母这样深明大义,愿意主持公道之人,简首是儿媳的福分,儿媳往后定会更加努力规训自己,不让婆母为儿媳忧虑,不给国公府添麻烦。”锦明灼一脸感激。
没有人不喜欢听好听话。
林氏一贯严厉刻板,此刻面目也柔和了些。
将人扶起来,“难得你能有这样的想法。”
锦明灼继续拍马屁,“都是婆母教导的好,自从入了国公府,儿媳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没规矩,太过嚣张跋扈,受婆母影响,儿媳愿意痛改前非,往后做个安分守己的人。”
“你若能做到,最好。”林氏挽住她的手,让她落座。
看向玉檀的目光又变得严厉,“将玉檀送去外院做洒扫丫鬟,每月月银扣掉一半,好好学学规矩。”
玉檀脸色煞白,孟道宜隐忍的眸色之下,更是翻涌着强烈恨意。
“多谢婆母留下玉檀一条贱命,儿媳替玉檀谢过婆母。”玉檀是孟道宜的左膀右臂,将她逐去外院,相当于砍掉孟道宜一条手臂,让她如何不恨,但在这后院之中,林氏就是掌权者,她还得谢过林氏,留下玉檀的命。
只要人活着,一切都会有转机。
况且此刻的屈辱只是短暂的,三日后齐尚宗来指认锦明灼,婆母知道真相,便定会将玉檀送回她身边来。
想着,孟道宜心头恨意都压下些许。
孟道宜走后,锦明灼为林氏捶腰捏肩,在撒娇哄人这块,锦明灼还是有些心得的,以前跟着爷爷奶奶住,老两口整日被她哄得心花怒放。
哄到最后,说宋初盈要来国公府住上一段时日。
国公府这么大的宅子,收拾出个厢房留人落脚根本不是难事,还是锦明灼的表妹,便应了。
得到林氏许可,锦明灼就去国公府门前等宋初盈了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一架稍显清贫的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口。
宋初盈掀开马车帘子,怯生生从里面出来。
锦明灼一看她这样貌,哟,水灵灵的小姑娘!
她立刻热情迎上去,“是宋表妹?”
“表姐?”宋初盈眼都亮了,她满眼欣喜望着锦明灼,激动地想要往她怀里扑。
两人一同去了青岚院。
锦明灼与宋初盈叙旧,意外的是,两人气场很合,聊起天来松快舒坦,没有半点隔阂。
锦明灼越发笃定,宋初盈是她可用之人。
“表姐,那位二公子呢?”几人聊了几句,宋初盈左右看了看,在屋内寻找贺宴庭的踪迹。
她没主动喊表姐夫,这点让云舒云意脸色都有些难看,他们知道锦家夫人的算盘,以为宋初盈是迫不及待要跟贺宴庭见面,抢男人抢的这么明目张胆,真是不把她家少夫人放在眼里。
“你找他?”锦明灼倒是平静的多。
宋初盈忙摇头,还摆着手,“不不不!”
拒绝完,宋初盈一脸认真蹙眉,“表姐,我是想问问他在不在,若是不在的话,嚼几句他的舌根子。”
锦明灼耳朵动了动,背后说人坏话是吧?
她喜欢。
“不在,你放心嚼。”
“表姐若是嫁给他不开心,还不如和离了算了!这样混迹青楼的男子最容易得花柳病,我听说还会染给女子,到时候表姐肯定要受好一番磋磨的。”
宋初盈一脸认真的神色。
锦明灼有些诧异,这应该是原身嫁给贺宴庭后,唯一一个担心她身体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