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公子回来了。”
外头传来云舒的声音,锦明灼身形没动,依旧躺在软榻上。
门外的人影靠近,先飘过来的是一阵脂粉香。
浓郁到有些刺鼻,锦明灼微微蹙眉。
抬眸看向贺宴庭,便见他脖颈处还遗留口脂痕迹,“你去青楼了?”
“不然呢?”贺宴庭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,招呼云舒来给他换衣裳。
“我可得珍惜机会。”
锦明灼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什么,脸上的嫌弃之情毫不遮掩。
贺宴庭真是个烂人。
第一件事竟然是去青楼光明正大的嫖。
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,小爷我守身如玉着呢。”
锦明灼扫了眼他衣领处残留的痕迹,没理会他。
“听说你今天跟娘说要和离?”
锦明灼头也没抬,拨弄着手中茶盏,“你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贺宴庭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,“别白费力气了,你和离不了,往后只能靠着小爷我过活。”
他这话语气贱嗖嗖的,欠揍的紧。
锦明灼本就不待见他,听到这话,顿时觉得心里一股子憋屈的火。
“贺宴庭!你很得意是不是?看我只能仰仗你活下去,你心里痛快的要死吧?”
锦明灼忍无可忍,她走到贺宴庭身边,毫不犹豫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一拳。
“呃——”贺宴庭低低闷哼一声,明显被这一拳砸的不轻,“锦明灼,你想谋杀亲夫?”
“不过你说的确实没错,看你如今只能吃瘪,我心里头啊,畅快死了!”
贺宴庭的话激怒锦明灼,锦明灼气红了眼,她本来就窝着火,这会儿被刺激一番,抱着贺宴庭的手臂就狠狠咬了下去。
“锦明灼!”贺宴庭疼得面目都狰狞了。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拉开,他眉头皱紧,“你属狗的吧?”
“你不想让我好过,我也不会让你好过!”锦明灼气得胸膛剧烈起伏,她一把拽住贺宴庭的发尾。
小时候被贺宴庭欺负时,她被他拽过头发,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报复的机会,锦明灼可不会放过。
“你小时候拽掉我多少头发,今天我就全都报复回来!”
两人说着便扭打成一团。
“穿书前就该干一架的,现在正好补上了。”
“来就来!你以为小爷我怕你?”
两人你一句,我一句。
贺宴庭望着锦明灼那狰狞的眸色,只暗想着,幸好他没把事情告诉锦明灼,否则以她这狠劲,不用等别人来,她自己就能把他给大卸八块!
云舒云意听到声音,忙闯入屋内来,“小姐,姑爷!你们这是怎么回事?”
好不容易把两人分开,锦明灼和贺宴庭的头发全都乱糟糟的,衣裳领口更是凌乱不堪。
手指上沾了贺宴庭领口蹭到的口脂,锦明灼嫌弃地擦拭起来。
刚举起手指,味道有些奇怪,怎么像……蜂蜜?
谁家的口脂做出来是蜂蜜味?
来不及多想,外院有人进来。
是国公夫人林氏。
林氏带着下人踏入青岚院。
锦明灼和贺宴庭对视一眼,快速整理好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衣领,深吸一口气,将愤怒压下,亲昵挽着对方的手臂,前去迎接林氏。
“娘,你怎么过来了?”
“书院后日有骑射比赛,这是你之前看上的那匹马,你爹的意思是,你最近表现不错,把马买下来送你,后日骑着他去参加比赛吧。”
贺宴庭微微抬眉,眼底并未什么欣喜,但笑容却很深,“谢谢爹娘。”
林氏只简单交代了几句,便离开青岚院。
若说她对这个儿子完全不在意,那不可能。
只是在贺宴庭这个纨绔和贺长洲这么优秀的孩子之间,她做不到一碗水端平,甚至在重要的时候,她会抉择,舍弃贺宴庭,保住贺长洲。
书院后日骑射比赛,锦明灼想到齐尚宗。
她拒绝了齐尚宗要找马术师傅的请求,接下来还得收回那处宅子,一点点断掉原身跟他的牵扯。
转眼到了书院踏春这日。
锦明灼不想去见齐尚宗,但孟道宜却当着镇国公和林氏的面,说自己要去,还非拉着锦明灼一起,要给贺宴庭鼓气。
不想镇国公和林氏多想,锦明灼便只能跟着去了。
书院踏春选在京城郊区的密林外。
一片茂盛透绿的草原,郁郁葱葱旺盛的杂草,铺成一片。
下了马车,锦明灼落座长廊,今日有不少书院学子的家眷陪同,长廊下,都摆放着上好的檀木桌椅。
桌子上,都是些新鲜果子,蜜饯清酒之类的。
瞧着倒是有点像露营。
念头一转变,锦明灼就觉得有点意思了。
国公府的下人将他们带来的吃食摆上,锦明灼斜靠在椅子上,云舒帮她捶打肩膀。
看着美景,吃着美食,还有人给捏肩捶背,锦明灼的心情都变好了。
但她没享受多久,孟道宜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就响起了。
“二弟!”她朝着贺宴庭的方向摆手。
贺宴庭看到锦明灼和孟道宜,他步子一顿。
大迈步朝着这边走。
今日的贺宴庭穿着一身暗红骑射服。
腰间宽腰带束紧,将他劲瘦身形勾勒无余,宽肩窄腰,手腕处黑色腕带收紧,丰神俊朗,潇洒不羁,确实是风流肆意美少年。
锦明灼意识到自己竟然觉得贺宴庭俊俏,顿时绷唇,她真是饿了,竟然连这种纨绔都看得上!
“不是说不来吗?”贺宴庭故意走到锦明灼面前,两人中间有几节台阶,足以平视。
“你管我来不来。”锦明灼哼了一声。
“贺二公子!”正说着,一道清脆娇媚嗓音响起。
那柳纤云从不远处小跑而来,跑到贺宴庭身侧,柔声道,“你把这护身符带上,今日二公子定能在骑射中拔得头筹。”
“还是云云懂我。”
贺宴庭接过柳纤云递来的护身符,往腰间一坠。
潇洒肆意的少年转身离开,走到马旁,翻身上马。
这明目张胆不将锦明灼这个正牌夫人放在眼中的行径,吸引来周遭不少目光。
孟道宜低声跟锦明灼介绍,“这位便是柳纤云,翠红楼的头牌。”
生怕锦明灼不认识,孟道宜还无中生有澄清一句,“弟妹不要信京中那些传言,我看二弟与她很是清白,绝对没有那些腌臜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