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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在飘摇的灯影里对视一眼，谁都没有先开口。
卫峥从怀中取出个青瓷小瓶：“这是解药，劳烦你给太子殿下服下。”
竹叶沙沙作响，连华接过药瓶。
他忽然抓住卫骁手腕：“瑾王殿下可知此去凶险？北疆路途遥远，沿途关卡......”
“王爷自有计较。”卫骁抽回手，指向竹林深处，“从此处往西三十里，有商队接应。马车夹层备足了干粮药材，路线图藏在车底板暗格里。”
一阵急风掠过，两盏风灯同时熄灭。
黑暗里传来车门开合的轻响，皮革摩擦声，以及......极轻的、衣料拂过木板的窸窣声。
当灯笼重新亮起时，两辆马车己调换了位置。
“保重。”
连华行了一个大礼：“替我谢谢瑾王殿下和王君。”
青布马车驶向东方的刹那，风突然大作。
卷起的帘幕间，隐约可见谢莲苍白的脸。
他静静躺在铺了狐裘的软垫上，胸口不见起伏，唯有搭在锦被外的手指还微微曲着——那是谢瑾塞给他的玉蝉。
——瑾王府
瑾王府的浴池氤氲着热气，汉白玉砌成的池壁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林烬整个人浸在药浴里，苍白的肌肤被热气熏出淡淡的粉色，黑发散开浮在水面上，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。
“吱呀”一声，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。
谢瑾披着件松垮的寝衣走进来，衣襟半敞，露出精壮的胸膛。他手里端着碗黑褐色的汤药，药味混着沉水香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。
“都办妥当了。”他将药碗放在池边，指尖无意识地着碗沿，“连华带着皇兄往北疆去了。”
林烬转过头，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滚落。他望着谢瑾眼下浓重的青黑，伸手抚上他的手腕：“你几天没睡了？”
谢瑾顺势抓住他的手，在掌心落下一吻：“不碍事。”
说着解开腰间系带，丝绸寝衣滑落在地，露出布满旧伤疤痕的精瘦身躯。
水波荡漾，谢瑾踏入池中，从身后将人搂进怀里。
他下巴抵在林烬肩上，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：“水温可还合适？”
“嗯。”林烬放松地靠在他胸膛上，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心跳，“这事......究竟是怎么计划的？”
谢瑾掬起一捧水淋在他肩头，看着水珠沿着锁骨凹陷处汇聚：“皇兄认罪的第二日，卫骁就发现他袖中藏着龟息丹。”
林烬猛地转头，鼻尖差点撞上谢瑾的下巴：“所以太子早就算到会有这一天？”
“他向来如此。”谢瑾苦笑，手指缠绕着林烬湿漉漉的发梢，“从小就知道怎么护着弟弟妹妹。”
水面突然荡开一圈涟漪，是他无意识攥紧了拳头，“这次更是连后路都铺好了——北疆有他早年安排的暗桩，足够保他余生无忧。”
林烬转身面对谢瑾，氤氲水汽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：“可陛下若发现尸体是假的......”
“不会。”谢瑾抚上他的脸颊，拇指擦去他鼻尖的水珠，“大理寺殓官是我们的人，棺木里放的不过是具得了瘟疫的死囚。”
他突然低头含住林烬的耳垂，声音含糊在唇齿间，“更何况......父皇不会开棺验尸。”
林烬轻颤了一下，却没有躲开。
“这样也好......”谢瑾突然叹息着将他搂得更紧，“皇兄志不在此，不如寻处院落，做个闲散富家翁。”
林烬赞同地点点头，水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。
谢瑾捻起他的一缕湿发，在指尖绕了绕：“长长了。”
林烬低头看了看飘在水面上的乌发，不由笑了：“一年了，确实长了。”
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梢，“我现在越来越像这个时代的人了。”
谢瑾眸光微动，忽然从池边取来一把象牙梳，轻轻梳理起他的长发。
梳齿穿过发丝的触感让林烬舒服得眯起眼，像只被顺毛的猫。
这个视角看下去，林烬的脸被熏得泛红，唇瓣也水润润的，一副讨亲的样子。
水面忽然剧烈晃动，谢瑾毫无征兆地将人抱起。
林烬惊呼一声，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，带起的水流哗啦啦溅在玉阶上。
“你做什么！”林烬红着脸挣扎，却被他托着臀按在池边。
谢瑾咬住他湿漉漉的指尖，眼底燃着暗火：“太医说......药浴后要活血化瘀。”他另一只手己经探向池边的药油，琉璃瓶在烛光下泛着暧昧的暖黄色。
林烬耳尖红得滴血，却还是乖乖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，转而撑在池沿。
白玉石被水汽蒸得温热，掌心贴上去却比不上身后人胸膛的滚烫。
这哪里是上药？！
“谢瑾——！”
谢瑾立刻吻住他后颈的腺体，犬齿轻轻磨着那块发烫的皮肤：“放松......”
水波一圈圈荡开，撞在池壁上又折返。
林烬仰着头喘息，看见穹顶绘着的缠枝莲纹在视线里摇晃破碎，就像他此刻浸在情潮里的神智。
“谢......谢瑾.......”他胡乱抓住那人肌肉紧绷的小臂，“去......去榻上......”
谢瑾却变本加厉地掐着他的腰往怀里按，声音哑得不成样子：“不是说要给我生小宝宝？”
“生......生个......”鬼！
“好，就生一个。”
林烬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，泛红的膝盖在池底打滑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谢瑾的睫毛。
他透过朦胧的水雾看见那人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欲色，突然想起幻心草制造的幻觉里，谢瑾被铁链锁着仍执拗望向他的眼神。
原来真正的情动，比幻觉炙热千万倍。
......
情动之后，林烬浑身发软，一脸被吸干了精气一样仰躺在新换的床榻之上。
谢瑾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喂了口水
林烬躺在床上，一脸生无可恋。
谢瑾刚上床，他就气鼓鼓地抬脚踹了过去——结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，自己先扯到了酸痛的腰，疼得“嘶”了一声。
谢瑾立刻握住他的脚踝，顺势将人捞进怀里，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腰，轻轻揉按：“别乱动，我替你揉揉。”
林烬在他怀里，眼神幽怨：“……你倒是长进得快。”
谢瑾挑眉：“嗯？”
林烬轻哼一声，别过脸不看他：“第一次的时候，你明明……”他声音渐低，耳尖泛红，“怎么现在就这么……”
谢瑾低笑，指腹在他腰窝处打着圈：“因为你说过我......很差。”他俯身凑近林烬的耳畔，嗓音低沉，“后来偷偷看了些书，学了些……技巧。”
林烬瞪大眼睛：“你还看书？！”
谢瑾面不改色:“嗯，《房中术》《合欢秘要》《龙阳三十六式》……”
林烬羞得一把捂住他的嘴：“闭嘴！”
谢瑾顺势亲了亲他的掌心，眼神促狭：“怎么，王君不满意？”
林烬缩回手，把自己埋进被子里，闷声道：“……满意过头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