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中静悄悄的,只余烛火跳动,暧昧氤氲。
沈知微软软地趴在榻上,脸颊还红着,像蒸熟的桃花。她背对着他,一动不动,耳根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。
方才那段缠绵虽未过界,但也足够她羞得说不出话来。
她身上还盖着一角锦被,肩头微露,腰间银铃不知何时滑落到床沿,一动便“叮铃”一声。那细响仿佛提醒着昨夜一切的悸动。
身后,萧凛之倚在软枕上,神情懒散,目光却一首落在她身上。那点刚压下的情绪仍未褪尽,眼中含着几分笑意,几分未散的火。
“这么安静?”他慢条斯理开口,语气似笑非笑,“昨夜是谁一口一个‘哥哥’喊得乖巧?”
沈知微一声不吭,整张脸埋进枕头里,连耳根都快烧起来了。
“哟,还害羞了。”他笑了一声,正想再调侃几句,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。
“公子,热水到了——”是客栈的婆子送晨汤,声音恭敬,带着客套笑意,“听着屋里动静,想必昨夜姑娘练得勤,公子是舍不得下床呢。”
“姑娘身段可真好,是我福气啊~”萧凛之调笑道。
话音未落,沈知微像是被雷劈了一下,“唰”地从床上坐起,拽过锦被裹住自己,羞得耳根都红到了脖颈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那意思!”她瞪着皇上,嗓音又软又急。
萧凛之却轻咳一声,笑得肩膀都在抖,低声附在她耳边:“她说得对,朕确实……下不来床。”
“你!”沈知微气得想打他,又不敢出声,只能一头栽进被子里装睡。
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:“皇上……您无耻。”
萧凛之却将她一揽入怀,语气带笑:“嗯,无耻~因为是你。”
沈知微听得脸都埋进了被子里,指尖死死攥着锦被,耳根一片滚烫。
榻上的男人却懒洋洋地倚在床头,轻抚她的发丝,似笑非笑:“嗯?娘子身段好,是事实,不许藏。”
沈知微嗔他一眼,气恼道:“都是你害的!还让人听了去!”
“怎么能怪朕?”萧凛之语气无辜,唇角却扬着藏不住的坏意,“昨夜是谁一边喊‘凛之哥哥’,一边抓着朕不肯松手?”
“你!”她气得拎起枕头就要砸,被他一把扣住手腕,将人重新按进怀里。
锦被翻卷间,她发丝凌乱,眼角泛着未褪的红意。他低头在她额间轻啄一口,低声道:“乖些,再吵下去,外头的人只会以为……你今早还没让朕消停。”
沈知微羞得咬唇不语,小声咕哝一句:“你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。”
“那得问你,”他伸手勾起她下颌,眸色幽深,“你昨夜,是不是喜欢得快哭了?”
她瞪他一眼,刚想回嘴,门外又传来一阵轻轻敲门声,小二的声音细细地响起:
“公子,姑娘,厨房方才熬了鸳鸯补汤,说是适合……劳神之人食补,我这就搁门口啦,您们慢用不急。”
沈知微险些从榻上翻下来,羞得几乎想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个蚕茧。
萧凛之却慢条斯理地起身,披了外袍,步子极稳地走到门边,开门时不忘回头笑了一声:“听见没,连厨房都知道你昨夜劳得很。”
她一把捂住耳朵,埋在被中闷声道:“你再说,我就不理你了!”
“啧,那可不行。”萧凛之端着汤走回来,在她耳边低语,“你若不理我,今晚这‘探花拜月’和‘绕指柔’,岂不是没人教你了?”
沈知微狠狠地掐了他一下,嗓音软绵中透着点撒娇:“你还说!”
他笑着将汤放下,伸手掀开被角,把人捞进怀里。
“好了,补汤喝完,秘笈复习,今晚朕陪你一道,温书。”
沈知微再次醒来,己是中午。
锦榻旁香炉轻燃,袅袅青烟卷着一缕檀香,床帐尚未掀起,却能闻见外头轻轻走动的脚步声。
“姑娘醒啦?”一个熟悉的婆子声音响起,声音压得极低,却藏不住几分暧昧笑意,“小的给您送洗脸水来了。”
沈知微顿时从被褥中坐起,匆匆将散乱衣襟拉拢,才轻咳一声:“放、放门口吧。”
“可不敢耽误了,今儿个您还得好生养养身子呢。”婆子应了一声,门口轻响,一盆热水放下后,却又不急着走,反倒低声嘀咕,“这位公子可真是……啧啧,姑娘身子骨得金贵着养咯。”
沈知微手一抖,脸“唰”地红透,险些被她一句话呛住。
偏这婆子还没完,又笑嘻嘻道:“昨儿个半夜送水的小子回来就嚷着,说姑娘这招儿使得高,半夜听得那铃铛响啊响,声音都快绕梁三日了。连我们掌柜都打听呢,这到底是哪一式儿,怎么能把男人迷得不肯歇……”
“咳咳咳!”沈知微连忙打断,急得几乎从被子里蹦起来,“别说了……你再说我就……我就要叫人把你请出去啦!”
婆子这才止了笑声,仍压着嗓子调侃:“姑娘莫恼,小的这是为您好——”
“出去!”
门外终于安静。
可她这才刚松一口气,忽而听到屏风后有细微响动。
沈知微心下一紧,猛地掀开床帐,狐疑看去。
屏风后缓缓绕出一个高大的身影——锦衣宽袖,面若寒玉,一双眸子带着笑意,却分明藏着几分坏意。
“你、你什么时候来的?!”
“从你听婆子讲‘绕梁三日’那句开始。”萧凛之语气一本正经,往她跟前走了几步,朝她眨了眨眼,“朕倒是学了不少……比如‘铃铛响三声,情意缠一宿’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呀!”沈知微羞得将枕头往他脸上一砸,偏那人不躲,反将枕头一把抱住。
“朕这是学为夫之道。”他说得理首气壮,还理了理衣襟,端坐榻边,一脸“请继续传授”的模样。
沈知微被他逗得又气又羞,刚想背过身去,不料却被他从后抱住。
他把下巴搁在她肩头,低声哼笑:“知微,这秘笈你学了几式?不如今晚……我们继续研习?”
她脸“腾”地烧红,咬着唇,“不理你了!”
“行,那今儿换朕教。”他笑得坏极,“昨夜你教了朕什么叫‘探花拜月’……今夜,朕教你‘君王伏印’。”
沈知微:“!!!”
她羞得揪起被子就钻进榻角,惹得他在外轻声笑到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