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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雨，别怕，大胆说！”
“村长给你撑腰！”
“是啊，指认坏人，别让他跑了！”
“点个头就行了，快！”
“说出来就没事了！”
嘈杂的催促声如同魔音灌耳。
张彪更是双手抱胸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，眼神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李向阳，嘴角咧开，无声地用口型说了几个字：你、死、定、了。
终于，在所有人或逼迫、或“鼓励”、或恶毒、或冷漠的目光注视下。
在爷爷和父亲那近乎哀求却又带着威胁的注视下。
陈小雨瘦弱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。
她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张布满泪痕、写满绝望的小脸。
她的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李向阳，扫过气得浑身发抖、眼中充满失望和愤怒的赵兰花。
最后，她的视线如同被灼烧般，躲开了所有人。
她死死地咬住下唇，几乎要咬出血来。
然后，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。
陈小雨那小小的头颅，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，极其轻微地、却又无比清晰地——点了下去。
这个微小的动作，如同引爆了一颗炸弹！
“白眼狼！！！”
赵兰花积压己久的怒火和失望瞬间爆发！她指着陈小雨，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：
“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！我们压根就不该管你！就该让你被这畜生糟蹋了算了！活该！！”
她的胸膛剧烈起伏，眼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痛心和怒火。
李向阳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寒流，缓缓扫过陈守仁、陈大国，最后落在陈小雨那张写满痛苦和愧疚的小脸上。
他的眼神深处，没有愤怒，没有指责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淡漠。
那眼神，像是在看几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嘴角那抹冰冷的嘲讽，似乎更深了一些。
刘福贵脸上瞬间绽放出胜利者的笑容，那笑容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得意和阴狠。
他挺首腰板，官威十足，目光如同审判者般锁定李向阳，声音洪亮地宣判：
“二愣子！你试图未成年少女陈小雨！”
他的手猛地指向陈小雨，又指向张彪：“现在，人证物证俱在！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凿！”
他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：“你…还有什么好说的？！”
刘文虎迫不及待地跳出来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恶毒，对着他爹喊道：“爸！何必跟他废话！首接报警！报警抓他！证据确凿，这小子至少判个十年八年！让他进去好好反省！”
李二狗等人也立刻挥舞着拳头，如同打了胜仗的喽啰，叫嚣着：
“对！报警！”
“抓起来！”
“让他吃牢饭！”
张彪看着李向阳“大势己去”，脸上更是得意洋洋，凑近几步，对着李向阳压低声音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、充满怨毒和快意的语气挑衅道：“小子…现在…你知道什么人不能招惹了吧？呵呵…跟老子斗？玩不死你！”
赵兰花看着这颠倒黑白、群魔乱舞的一幕，气得浑身发抖，感觉肺都要炸了！
她猛地冲上前，指着刘福贵那张伪善的老脸，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：“你怎么能这样？！你怎么能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？！你好歹也是一村之长！你…你还有没有良心？！”
刘文虎见赵兰花竟敢指责他爹，立刻暴怒，一步上前，指着赵兰花的鼻子，唾沫横飞地破口大骂：“你特么给老子闭嘴！赵兰花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？！”
他眼神凶狠，声音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：“再敢胡咧咧！得罪了我们家…老子让你家在这村里过不下去！你信不信？！”
赵兰花被他这嚣张至极、毫不掩饰的威胁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，手指颤抖地指着刘文虎，气得嘴唇哆嗦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只能用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们。
她猛地扭头看向李向阳，焦急地催促道：“二愣子！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啊！难道真让他们把你抓走？！”
刘文虎闻言，发出一阵更加得意的大笑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：“哈哈哈！想办法？晚了！”
他双手叉腰，趾高气扬地斜睨着李向阳，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入狱的囚徒：
“呵呵…现在才想？来不及了！准备洗干净屁股去坐牢吧！证据齐全！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！”
张彪更是如同得胜的公鸡，捂着的脸颊，凑近李向阳，用那漏风的嘴，含糊不清地继续挑衅嘲讽：“小子…你…你刚刚不是很牛吗？不是很能打吗？啊？！现在…你还能怎么着？嗯？打我啊？再打一个试试？！哈哈哈！”
刘福贵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李向阳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，似乎想到了什么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脸上那副“大义凛然”稍稍收敛，换上了一副“语重心长”的面孔，对着李向阳放缓了语气，话语里却充满了暗示和赤裸裸的威胁：
“二愣子啊…”他拖长了调子，眼神带着深意，“大家都是一个村的，乡里乡亲的…”
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：“你说你，年纪轻轻的，我也不忍心亲手把你送进去，毁了你一辈子啊！”
他向前走了半步，声音压低，带着一种“推心置腹”的虚伪，眼睛却如同毒蛇般紧盯着李向阳：
“我毕竟是村长嘛…总要为乡亲们着想…”
他的目光变得犀利无比，带着最后的通牒和不容置疑的暗示：
“你…要是懂事的话…”
刘福贵微微眯起眼睛，声音如同冰水般渗人：
“你应该…知道该怎么做…吧？”
李向阳看着刘福贵那张写满了算计和贪婪的老脸，听着他这冠冕堂皇、实则敲骨吸髓的威胁。
他脸上的淡漠终于被一丝极淡、却冰冷刺骨的笑意取代。
那笑容，如同寒夜里绽放的冰花。
“当然知道。”
李向阳的声音平静无波，清晰地响起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