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服务生咳嗽了几声,“小姐,你记错了吧,刚才我看你走路摇晃眼看着要掉进水里,想去上前扶你一把,结果你把我扯了下去,我还没找你要赔偿呢,您先找我麻烦了。”
这时走过来一个人,像是这里的管事。
“这位小姐,恐怕你是看错了,我们这里的服务生都受过严格的培训,不会做出伤害您的事情。何况,他跟您无冤无仇,没有理由推您啊。”
宁云舒看了他几秒,又转头看向他身后的安保人员。
她越过众人,走到刚才落水的地方。
“他刚刚说我摇摇晃晃快掉水里,但是你看,这个栏杆的高度越过我的腰线,我的重心在栏杆的下面,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根本不会掉下去。其次,这个服务生的身高体重远在我之上,我一个在他口中走路都晃的的人是怎么将他拉下去的?”
她刚呼吸到新鲜空气,现在说太多的话还有些喘不过气。
她又大口呼吸了几次,“以我们两个的力量差,即便是他站在这,我冲过去推他都很难将他推到水里。”
那个经理陷入了沉默,私心上来说,他并不希望责任是在自家服务生身上,但证据的指向让他有些失望。
这姑娘说的没错,从两人的体型差别来看,只有一种可能,就是这个服务生去推她,这种情况下自己收不住力量,再加上她拖拽住了他,所以才有两人一起掉进水里的可能。
“我在你们船上出的事,还和你们的服务生有关,我想你们有义务帮我报警。”
那服务生见情况不妙,忙换了说辞,“对不起小姐,是我说谎了,我刚刚着急要去送餐,不小心撞到了您。又怕您责骂我,这才说了谎。”
经理瞥了他一眼,随后也跟着道歉,“您看您衣服还没干,我找个女生带您换身衣裳,并给予您一定的赔偿,您看可以吗?”
经理当然不希望报警,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太好。
云舒现在浑身发冷,寒气刺骨,生理期落水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。
她身子晃了晃,不仅肚子疼得要命,头也很疼。
她咬着嘴唇,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。
“你们的后厨在哪?”
经理没有理解她的意思,却也如实回答,指了个方向,正是那服务生朝着她冲过来的方向。
她转过头又去看服务生,“你的餐呢?”
“什么?”
“你说你着急送餐,可在你撞击我后不该将将餐洒在地上吗,我看这个地面干干净净,没有任何残渣碎片,所以你的餐呢。”
那人眼珠子一转,“我说错了,还没取呢,我正要去取。”
“如果你要去取的话,那应该往里面走,怎么会将我撞到水里。如果你是和我迎面走来,那你应该将我撞倒在后面的地上,而不是掉进左侧的水里。所以你明明是从里面往外面来的,却没有拿餐,你在说谎。”
她缓了缓,“我根本就没见过你,究竟是谁让你害我的。”
那服务生又换了说辞,“我想起来了,我确实是在取餐,刚才太乱了,可能餐掉水里了。”
“你端了几样食物,都是什么,要送给几号桌的客人,正好人都没走,将人找出来对质。”
服务生又开始支支吾吾。
宁云舒摆了摆手,不想再听下去,而是对着经理说:“你们的服务生谎话连篇,你却维护他,我有理由怀疑是你们做局故意将我推进水里,目的是骗取保险。”
宁云舒并不确定究竟是谁想要害她,她这样说也只是为了将事情放大。
涉及船上所有乘客的安危,这时大家都议论起来。
经理明显慌乱起来,就在这时,宁云舒听到有人叫她。
她转过头去,见程砚淮朝着自己走过来,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慌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,或许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狼狈,她觉得有些难堪。
“你怎么了?”
宁云舒压下心中的情绪,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。
程砚淮点点头,“把他送进警察局。”
那经理不认识程砚淮是谁,但看一身的穿戴也知道是有来头的。
他的态度明显比刚才更加恭谨,“先生,这件事情我们会给您更好的处理方式,您看……”
程砚淮不耐烦的打断他,“够了,他差一点杀死我的朋友,我先追究他的责任,你们的责任也跑不了。”
他转头看向宁云舒,“能走吗?”
宁云舒脸色苍白,浑身发抖,看着情况不太好。
事实上的情况比看着还糟糕,她腹痛难忍,肚子一抽一抽的,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了。
她咬了咬牙,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,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,“能。”
她跟在程砚淮的身后,脚步有些虚浮,很快穿过众人,朝着船舱外走去。
宁云舒鼓起勇气,“程先生,实在是不好意思,我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
程砚淮没有回头,只是脚步放缓了许多。
其实他早就到了,歌剧己经结束,他见人还没有回来,心中有些不耐烦,又不好和阿晟就这么走开,将她一个人扔在这儿。
他们沿着路去寻她,就听人说有人落水了,他猜测可能是她。
等他和阿晟到人群聚集的地方,正好看到她和那个胖经理据理力争。
明明浑身是水,看起来很狼狈,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。
明明看着很虚弱,却又觉得她很有生命力。
其实他应该上前为她出头,帮她应付虚伪的经理和伤害她的服务员,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。
可在那一刻,他又不想上前,或许是想看她的好戏,看她被人欺负时的无助,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,让他停住脚步。
还没走出船舱,他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,回头一看,宁云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走廊拐角处的地上,一只手放在小腹上。
苍白的脸色几乎看不到血色,眼睛紧紧闭着,似乎昏倒之前很难受。
程砚淮皱了皱眉,鼻腔出一口气息,转身朝着身后走去,阿晟见状也跟在他身后。
阿晟蹲下身,“宁小姐,您怎么了,您还好吗?”
他叫了几声宁云舒的名字,对方还是一动不动。
阿晟看着不省人事的人,无奈的抬起头,眼神询问程砚淮怎么办。
“你找辆车送她去医院。”
阿晟微微一怔,“先生,您不去?”
“我看起来很闲?”程砚淮冷漠的眼神扫过他,不答反问。
阿晟抿着嘴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他想了想,脱下衣服盖在宁云舒身上,伸出手将她轻轻抱起,跟着程砚淮走下船。
程砚淮想到什么,又转身叫住他,“她要是醒了,给我打电话,该怎么说你心里清楚。”
“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