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凶手认罪伏法。
毛利兰却没有显出高兴来，她退了些，给拿着手铐上前的警方人员让位，水紫色的眼睛要比平时淡些，像是冰化开的酒液。
她看着仍在忿忿不平的主持人，没说什么，只低声询问三秋雪乃：“脚跟还疼吗？”
声音比平时要轻一些。
三秋雪乃察觉到毛利兰的心情不是很好，她先看了看越说越恼怒的主持人，“我还好，只是多走了几步楼梯，但你之前从楼上跳下来……”
很飒。
但落地的时候肯定很痛，脚跟肯定红透了吧？
“我还好啦，和刚练空手道的时候比，不算很痛，”三秋雪乃避而不谈，毛利兰反而直接说了出来，“我感觉，诹访先生，”
她垂下眼睫，组织了一下措辞，“很可惜。”
主持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，在短短一下午的相处中，她已经大致了解了些。
“松尾先生最开始可能不是这样的，”毛利兰道，“是渐渐变得有些偏激，才会做出杀人的事。”
所以很可惜。
三秋雪乃对凶手和死者都不太感兴趣，她观察着毛利兰的神色，从浅垂下的眼睫中察觉到了几分失落，“嗯，”
她反握住毛利兰的手，低声说讨自己心爱女孩子欢心的话，“好可惜，如果他们好好聊一聊，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凶杀案了，”
“他们之间又没有像，”
顿了顿，三秋雪乃认真回忆了一下，没想起来雪山别墅里那位老师的姓名，便一笔带过，“他们之间又没有像老师那样坚定的杀人动机，有着从法律上很难公正地惩罚罪犯，又非常想让罪犯获得应有的惩罚，哪怕是亲手杀死他们，”
“其实好好聊一聊，说不定、”
说不定制片人能死快一点。
主持人那种人，一看便是偏激，自大，虚荣心强又死要面子的那类人，还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，遇到这种人，真的好好说话，反而还会被蹬鼻子上脸。
毛利兰：“嗯。”
因为提到了老师，她的声音又轻了些，过了三四秒，却又道：“其实不一定。”
“主持人先生是一个，”她认真地想了想，没有说出来，“不太像会摊开心扉的人，或许好好地聊一聊，他反而会更愤怒。”
人类是很美好的生物，明明互不认识，却可以不暇思索地救助他人，是一簇簇在寒冷雪天绽放的火花，亮着暖橘的光芒温暖彼此。
但偶尔，人类也会有缺点，火花熄灭之后会有一些黑色的灰烬残留。
毛利兰很喜欢人类，但她用手背碰了碰三秋雪乃的脸颊，低声道：“我希望雪乃可以相信人类，又有些害怕雪乃相信人类。”
有的时候，相信人类会受伤。
尤其是，三秋雪乃还是一尾人鱼，人类对人鱼的狂热可以从许多的传说和影视电影中看出些许，遇到真实的人鱼，一定会有很多人类前赴后继地涌来。
三秋雪乃：“嗯？”
她下意识伸手，握住毛利兰碰着自己脸颊的手，“我只相信小兰呀，”
“小兰是不会伤害我的。”
这是一句陈述。
系统也陈述：【[贝尔摩德]对你好感度提升，恋爱值+20。】
提示太突然，三秋雪乃瞥了一眼后，视线下意识在周围扫了一下，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贝尔摩德。
贝尔摩德还是一副助手小姐的样子，站在走廊之中，没有挡住门口，警方人员都来来往往，时不时便挡住她一下。
她一副笑吟吟的表情看过来。
但只有一瞬间。
在三秋雪乃捕捉到她的时候，她的笑便消散，转而为有些忧心的蹙眉，看起来非常像连死了两位上司，前途一片渺茫的社畜。
“三秋小姐，毛利小姐，”贝尔摩德走进了案发现场的房间，“真是谢谢你们，”
她再次露出了一个笑，不过不是刚刚笑吟吟的笑，而是显得有几分勉强和苦涩的笑，“真没想到，杀害诹访先生的居然是松尾先生，真是，”
“唉，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在电视台留下来。”
这份笑搭配上了一个叹气，立刻像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般，让毛利兰忍不住出声安慰，“永井小姐的业务能力很好，电视台应该会留下你吧？”
“今天的节目是你主持的，而且这场案件，”
毛利兰也叹气，“松尾先生特意直播，应该引来了不少关注吧？但他是凶手。”
凶手吃不了太多红利，助手小姐反而可以啃几口。
“希望如此，”贝尔摩德笑了笑，“在日卖电视台的日子很开心，我会尽力争取这份工作的。”
她的视线在毛利兰和三秋雪乃的身上绕了绕，露出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神色，“对了，节目已经播出了，因为松尾先生的直播，不少市民们都知道在录制侦探节目时，现场出现了命案，于是在直播没有新进展时都看了播出的节目，”
“观众有些多，”
“有些观众发现，”贝尔摩德故作吞吞吐吐，又像是有些不太能说出口，直接递出了手机，“这是在热线环节，一部分观众打来电话的电话内容，”
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统计数据，显示着节目播放的那个虚假案件的凶手推测，四位嫌疑人都有不少的投票，彼此的票数相差也不是很多。
但统计数据有五个，除了四位嫌疑人的名字，还有一个：【毛利侦探脖子上的是口红印？是三秋侦探留下的吗？】
很长，所以看过去的一瞬间，毛利兰便看到了。
她：“……”
三秋雪乃好奇看了一眼，“……”
贝尔摩德露出犹豫的表情，“只是差点相撞碰上的痕迹而已，但有些观众好像误会了，需要解释吗？”
只是碰撞留下的而已，如果没什么特别关系，只要随意澄清就好，甚至不需要拨打电话回去。
但有特殊关系的话，澄清，便是短时间内不公布，不澄清，便是有些默认了。
三秋雪乃：“……”
她默默看了看贝尔摩德脸上的神情，仿佛看到了字：她超爱！
毛利兰第一时间先看三秋雪乃，对视后，迟疑了一下，“不用特意解释了，谢谢。”
贝尔摩德收回手机，“好的。”
又像是有些好心地提醒，“不过节目的收视率好像不错，大概很多人看到了……”
毛利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。
因为录节目，她的手机处于静音，哪怕收到短信也没有提示，现在摁亮屏幕才看到上面的许多封短信。
大多数来自铃木园子，她对口红印倒是没怎么在意，只在夸三秋雪乃和毛利兰很上镜，超漂亮。
一部分来自妃英理，她很在乎口红印，措辞有些严厉。
不过只是一开始严厉得像是自家女儿被占便宜的父母，很快，态度就突然柔和了下来。
还有一些来自同学。
三秋雪乃看了几眼毛利兰那边的情况，摁亮自己的手机屏幕，发现自己居然也有短信。
居然还是宫野志保的。
【你在录节目？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