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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统、主线、新卡……周折玉一个都没听懂，打湿的袖口贴着手腕冷冰冰的，他手指微微蜷缩，感到一阵刺痛，沈寄灵见状忙又大呼小叫地拿药来，给他处理手上的伤。
沈寄灵在烟雨楼陪了周折玉一段时间，讲得最多关于他们“家乡”的事，尽管周折玉依旧毫无头绪，沈寄灵还是待他如从前无异，反而安慰他不着急。
后来她远行寻找贺峤下落，两人始终没断了联系。
方恨晚从沈寄灵魔爪下脱身，对周折玉点头打了个招呼，径自出门上值去了，留沈寄灵在他后面喊：“怎么跑那么快！诶——十西——晚上下班来墨记吃饭！我请客吃饭——啊，听见没？”
叶芳芳在一旁问：“做什么请客吃饭？”
沈寄灵答道：“我回来啊，离开盛京这么久，刚回来不得请人吃饭，表达一下‘你们的沈大小姐，我沈寄灵回来了’？唉，本来早该请的，我前日就抵京了，在沈家跟我娘抱头痛哭了一顿，到唐家找跟我舅舅抱头痛哭了一顿，然后又到贺家跟我师父抱头痛哭了一顿……这几天感觉自己是拿了虐文话本的悲情女主，连轴转地掉眼泪，眼皮都肿了一圈。你看。”
沈寄灵闭眼凑到叶芳芳面前，手指在眼眶周围画了个圈，示意她看。
叶芳芳小脸一红，还是仔细瞧了瞧：“我看着还好，是有点红。”
她想了想，又道：“等会儿到林叔那儿拿支眼霜，擦擦就好了。”
沈寄灵睁开眼，见叶芳芳站得近，两人脸蛋相隔不过一指，故意往前一探，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口，声音还挺响。
沈寄灵笑嘻嘻道：“诶好，不过你管醉红颜的老板叫林叔，管周大哥叫师兄，那他们不就差辈份了。”
叶芳芳捂脸无力道：“各论各的，主要我还这么年轻貌美，实在听不得他家那小屁孩跟前跟后叫我姨。”
叶芳芳又道：“你在盛京交的朋友与我们也不熟，更何况师兄他们平日跟那些官员不对付，去的话……”
恐怕要吓死他们。
沈寄灵解释道：“不用担心，今夜只叫了几个关系特别好的，像我师父啊，王家三小姐，宁家小姐……人好，不会多嘴，你们来也别穿上值这身，谁会知道？”
周折玉站在一旁看两个小姑娘说话，也没打扰，这会儿忽然插话道：“己经都请了吗？”
俩两姑娘都转头来看他，沈寄灵皱眉道：“这个请帖就是要提前发啊，不过我回来得急，没提前做什么打算，也是今早就去信的。”
周折玉闻言点点头，还是道：“那你应该是还没收到回帖，王家小姐恐怕不会来的。”
沈寄灵这两日确实是连轴转地忙，谢家遗孤上京报仇的事只含糊听了个影子，并不知晓王家死了个长辈，这会儿听叶芳芳说了这些日子京中发生的大事，脸都要皱到一起。
沈寄灵不仅是沈家嫡女，唐少卿的侄女，也同好不容易从敌国回来，如今在京中身份有点尴尬的贺将军有千丝万缕关系，再扯进谢家与几个世家中的事就实在太麻烦。
周折玉提醒道：“这些日子尽量不要跟王家有来往了，你实在有什么想知道关于你朋友的，待赵于情下值回来问他。”
在沈寄灵心里，夜翎卫监察百官的职能相当于在盛京到处听墙角，当监控，听周折玉这话，便知道赵于情这段时间上班打卡的地点就在王家附近，只是她没想太多，只当京中各处都有夜翎卫的人，诺诺点头。
晚上，周折玉果断拒绝了沈寄灵的挽留，另点了几样招牌的吃食打包带走。到武安侯府上裴诀竟然还没回来，管事着人将食盒带下去，又将周折玉领到一间院子。
“周大人可在此稍作等待，侯爷往日再忙，要回来过夜的话，也就是这会儿应该就快回来了。”管事笑眯眯上了茶，氤氲雾气裹挟着兰芷清芬漫过雕花木栏，茶汤渐染琥珀色，叶芽在澄澈中浮沉，恍若夜色里摇荡的星子。
周折玉指腹抚过盏壁，道了句谢。
院子拢在昏暗中带着点凉意，管事退下，只剩周折玉一个人坐在廊下，周遭更加静谧。
周折玉浅啜了一口手边的茶，无端觉得在哪儿喝过，没想起来，便一口气将盏中茶饮尽。
这三年他从烟雨楼到盛京城，看到很多东西都有种莫名的熟悉，就像人晚上做梦梦见过，第二天早上起来己经不记得梦到什么了，看到那东西，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怔忪，下意识回忆又实在想不起。
周折玉对着庭院发了会儿呆，不知什么时候靠着栏杆睡了过去。
醒来时，裴诀就伏在他身旁的栏杆上，距离不过一肘的地方，侧着脸看他。
周折玉偏脸往手臂间埋了埋，另一只手下意识抬起虚遮了一下脸，声音含混道：“你回来了。”
说完感觉人也大概清醒了，才慢慢抬头坐起身，把手从栏杆上放下去。
“久等，”裴诀也起身将手放下去，问道：“吃过饭了吗？”
周折玉点头，裴诀又道：“那陪我再吃一点？”
不过多时，厨房便上了一桌菜，就摆在院里，没进屋。
今日是个晴夜，院中一池碧水如镜，倒映着满天星斗。
周折玉从墨记带回来的几样吃食也被送到桌上，热过一次，卖相看着就差了点，周折玉让裴诀捡别的新鲜做的吃。
“没关系，我尝一尝。”裴诀夹了块鱼肉，捡过鱼刺尝了：“可以，挺好的。”
周折玉不爱吃鱼，嫌挑刺麻烦，而且重新加热的鱼肉会变干、变柴，肯定不及新鲜出锅的好吃。看他吃过这一块，便默默将菊花鲈鱼端到一边，换了道鲜做的茭白炒肉丝到他近前：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？耽搁到这时候也没吃饭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