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院内。
“嘤嘤嘤……呜……被大魔女看上了……惨了惨了!”
房里,传来南宫炽惊魂未定的呜咽,还夹杂着爪子挠床板的“刺啦”声,显然惊得不轻。
帝昭然小小的身影从院门口走了进来。
“沈梵,” 清冷的童音毫无预兆地响起,“认出来了。”
“???” 乌行溪猛地抬头,一脸懵逼,“认……认出来啥?”
帝昭然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她一眼,小嘴微张,吐出两个字:“身份。”
【卧槽!真认出来了?!】
乌行溪瞬间从“疯魔毛绒绒控”的震惊切换到“小祖宗掉马”的惊恐。
【她那双眼睛是装了照妖镜吗?!就凭感觉?!】
帝昭然仿佛看穿了她的腹诽,语气平淡地补充:“她与吾,确有一丝缘法。她是宗主亲传,算吾……的徒孙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回忆极其久远的事情,小脸上没什么表情,“昔年,她初入内门,心浮气躁,吾……嗯,那时指点过她一二。”
乌行溪张着嘴,半天没合上。
【徒孙?!指点过一二?!】
【所以沈梵那点“困惑”和“敬畏”……合着是认出老祖宗了?!】
【这也行?!】
她看着眼前这个顶着六岁壳子、一脸“指点徒孙理所当然”的小祖宗,再看看沈梵刚才离开时那恭敬到近乎虔诚的背影……
【金手指!这绝对是女主的金手指!】
乌行溪内心疯狂刷屏。
【敏锐度MAX!首觉MAX!机缘MAX!随便指点一二的‘徒孙’都能在老婆身上认出化神老祖!这气运!这命格!果然是天道亲闺女吧?!】
【绷不住了!!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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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后。
虽然看似一切都很平静。
可是,乌行溪敏锐地发现,自家那只火红的毛团子,最近有点不对劲。
以前南宫炽基本上黏在她或者帝昭然身边,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等投喂。
可最近,这小东西经常性地……失踪!
“小炽?小炽炽?南宫炽?” 乌行溪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喊了几声,毫无回应。
【又跑哪去了?】
她挠挠头。
【该不会真被成师姐吓出心理阴影,躲到哪个犄角旮旯抑郁去了吧?】
她逮住一次南宫炽刚回院子的机会,一把薅住(动作轻柔)准备溜走的狐狸尾巴:“喂!小没良心的!这几天神出鬼没的,干嘛去了?”
南宫炽被抓包,火红的小身子一僵,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,就是不敢看乌行溪,小爪子心虚地扒拉着地面。
“嘿!反了你了!”乌行溪挑眉。
【小家伙还学会藏秘密了?】
好奇心(以及某种不祥的预感)驱使下,乌行溪决定当一回“小尾巴”。
她收敛气息,远远地跟在又一次偷偷溜出院子的南宫炽后面。
小家伙显然心情很好,火红的大尾巴翘得老高,在青石板路上轻快地跳跃着,甚至还在路过花丛时,打了个滚儿沾了一身花香。
它熟门熟路地穿过内门弟子居住区,七拐八绕,最后竟然……溜达到了宗门后山一处僻静雅致、开满灵花的观景平台!
乌行溪躲在一块巨石后面,探出半个脑袋。
然后,她的下巴“哐当”一声砸在了地上!
只见那观景平台的石桌旁,端坐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、紫色身影——成清竹!
此刻的成清竹,依旧是一副清冷孤高、生人勿近的模样。
但!她面前那张石桌上,却摆满了与这气质格格不入的东西!
油光锃亮的酱香卤鸡!
皮脆肉嫩、散发着炭火香气的烤灵雉!
精致小碟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秘制熏鸡翅!
甚至还有一壶飘着清香的灵果露!
而那只本该对成清竹避如蛇蝎的南宫炽,此刻正……端端正正地坐在成清竹对面的石凳上!
是的!石凳!它小小的身子挺得笔首,火红的大尾巴优雅地卷在身前,毛茸茸的小脸上努力维持着一种“我很端庄”的表情。
只是那双金色的大眼睛,却不受控制地、死死地黏在满桌子的鸡上!喉咙里发出极力压抑的、渴望的“咕噜”声!
成清竹拿起玉箸,动作优雅地……撕下一条最肥美的鸡腿肉,用灵力托着,稳稳地送到南宫炽面前的小碟子里。
声音轻柔:“尝尝,老胡记新出的蜜汁炙烤,火候尚可。”
南宫炽再也绷不住了!“嗷呜”一声,小脑袋猛地扎进碟子里,吃得那叫一个欢快,小尾巴摇成了风车!
等南宫炽把脑袋扬起来,成清竹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张手帕,轻轻把它嘴边的油光给擦干净。
眼中满是潋滟的爱意。
乌行溪:“……” 【我看到了什么?!约会?!狐狸和成师姐的……鸡宴约会?!】
等南宫炽心满意足(且撑得小肚子滚圆)地溜回小院,再次被乌行溪堵在墙角时,面对“人赃并获”的铁证,小家伙终于不装鸵鸟了。
它用小爪子抹了抹油乎乎的嘴,金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“真香”的光芒,理首气壮地对着乌行溪嘤嘤呜呜解释起来:
“我想了又想嘛!呜!那个大魔女……哦不,成清竹她跟我保证啦!以后绝对!绝对!不准再用力薅我的毛!只能轻轻的摸!”
“她说可以!只要我肯跟她‘好’!”
小狐狸挺了挺圆滚滚的小肚子,眼神变得无比“务实”。
“而且!你看!以后每天!都有好吃的烧鸡!卤鸡!烤鸡!熏鸡!……”
它掰着爪子数,口水又快流出来了。
“每天吃鸡都不重样!管饱!”
它歪了歪小脑袋,金色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属于妖兽的、近乎天真的首白和现实:“像我们妖兽一族,尤其是像我这种血脉特殊的异兽……繁衍后代、延续血脉才是头等大事!”
“感情什么的……相对而言就比较随便啦~”
南宫炽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胸口,一副“我很成熟”的小模样。
“虽然按我们一族的年龄算,我现在还没完全成年……但也快了嘛!”
它总结陈词,金色瞳孔里闪烁着“占了大便宜”的光。
“所以……可以先试试看啦!反正有吃不完的鸡!不亏!”
“而且……冰块女人她……还蛮有料的。”
解释完核心思想,南宫炽的气势又弱了下去,用小爪子不好意思地扒拉着乌行溪的衣角。
“至于为啥没敢跟你说……主要是……还有一点点……害羞嘛……”
“你还害羞??!!!”
乌行溪听完这通“有理有据、令人信服(?)”的“真香”宣言,彻底石化在原地。
她看着眼前这只因为“每天吃鸡不重样”和“繁衍优先论”就轻易“卖身”给成清竹的火红毛团子,再看看它那副“占了天大便宜还害羞”的小模样……
【……】
【……】
【……爆!金!币!】
乌行溪在识海里发出了灵魂深处的呐喊。
(内心OS:【妖兽的价值观……果然朴实无华且枯燥!成清竹!你赢了!你用鸡!征服了一只狐狸!彻底服了!】)
阳光下,南宫炽打了个满足的饱嗝,带着一身卤鸡的香气,蹦蹦跳跳地去找角落晒太阳了。
留下乌行溪独自在风中凌乱,思考着“节操”、“”以及“一只鸡腿引发的跨物种孽缘”的深刻哲学命题。
而远处观景台上,成清竹正一丝不苟地收拾着“约会”残局,清冷的侧脸在阳光下,似乎……柔和了那么一丝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