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他妈真是疯了才会相信这把破钥匙。
冰岛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往我领口里钻,手里的古铜钥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。三天前它还能打开威尼斯最隐秘的贵族密室,现在却连这座破灯塔的破门都搞不定。
"草!"
我狠狠踹了一脚锈迹斑斑的铁门,震得头顶积雪簌簌往下掉。远处黑沙滩的浪声跟鬼哭似的,手机屏幕显示这里是"埃吉尔的灯塔——1968年后无人认领"。
钥匙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铜齿"咔嗒"一声卡在了锁眼里。门开了一条缝,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花香的怪味扑面而来。
**操。**
那件婚纱。
一件泛黄的蕾丝婚纱就挂在门厅的衣帽架上,腰围刚好是林妍的尺寸。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——离婚那天她把能搬走的都搬走了,连他妈马桶刷都没给我留,唯独扔下了这件婚纱,说"晦气"。
"你也觉得晦气?"我对着空荡荡的灯塔冷笑,伸手去摸婚纱的领口。
"啪!"
整栋灯塔突然亮了起来。
不是电灯。是冰。
所有窗户内侧瞬间结满了冰凌,像是有人用指甲在上面刻字。我凑近最近的一扇窗,冰花突然炸裂,组成一行英文:
**"Find the letter, or freeze like me."**
身后的壁炉"轰"地燃起蓝色火焰,可奇怪的是,一点温度都没有。更可怕的是,冰霜正顺着我的鞋底往上爬,手里的iPhone瞬间黑屏。
"埃吉尔?"我抄起茶几上的威士忌酒瓶——1968年的麦卡伦,瓶底沉着枚银戒指。
楼上突然传来钢琴声,《致爱丽丝》,弹到第三小节总是错同一个音。我攥紧钥匙往楼上冲,老旧的楼梯在我脚下发出老人骨头般的"咯吱"声。
琴声戛然而止。
月光透过冰凌窗照进来,把三角钢琴前的人影切割成碎片。那家伙穿着六十年代的老式西装,手指悬在琴键上方,可琴盖明明还锁着。
"情书在雷克雅未克银行C-19保险箱。"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川裂缝里传出来的,"去年被抵押给国际遗产清算组织..."
我一把拽住他的肩膀。
**我操!**
西装里面根本没有身体,只有一团人形雾气。领带别针上嵌着颗眼珠子,正滴溜溜地转着盯着我。
"看完情书才能离开?"我首接戳穿这个幽灵的把戏,"不然就像你这样变成冰雕?"
钢琴突然自己合上,差点夹断我的手指。那团雾气凝聚成一只透明的手,在结霜的琴盖上写下:
**"三天后银行拍卖会,买主就是害死我的人。"**
就在这时,所有的冰凌窗"咔咔"裂开,极光像绿色的绸缎一样飘进来,正好照在那件婚纱胸口别着的纸条上——
林妍的字迹:「你以为钥匙是运气?问问威尼斯那个枪伤好了没。」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。钥匙在我掌心突然发烫,铜锈簌簌剥落。
艾琳娜中枪的事,连苏晚都不知道。
阁楼门"砰"地一声关上,幽灵的声音混着风雪往我耳朵里灌:"现在,我们是一根绳上的冰雕了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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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,发现大门己经跌失了。整面墙都变成了冰壁,映出无数个我的倒影。最可怕的是,每个倒影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。
"你他妈玩我?"我掏出钥匙猛戳冰墙,"老子给你脸了是吧?"
钥匙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,冰墙上浮现出一张老照片:1968年的雷克雅未克银行门口,一个穿风衣的女人正把信封交给柜员。照片角落,有个戴墨镜的男人在阴影里举着相机。
"这是...监控?"我凑近看那个墨镜男,他手腕上的表我认识——国际遗产清算组织高层的标配。
冰墙突然裂开一道缝,我赶紧挤了出去。外面的暴风雪更猛了,但我后背全是冷汗。手机终于有了信号,十几条未读消息弹出来:
苏晚:「你到冰岛了?注意安全」
艾琳娜:「威尼斯这边有人打听你」
未知号码:「C-19保险箱的密码是她的生日」
最后这条让我浑身发毛。我和林妍的结婚纪念日是11月3日,但她的生日是...5月21日。
我试着输入521,手机突然黑屏,然后自动跳转到一个加密相册——全是林妍和国际遗产清算组织那个副总的亲密照,最早的一张拍摄于我们离婚前三个月。
"贱人..."我狠狠把手机砸在雪地里,又赶紧捡起来。屏幕裂了,但照片还在循环播放,最后定格在一张银行保险库的设计图上。
远处传来引擎声,一辆破旧的雪地摩托朝我驶来。骑手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我没想到会在这见到的脸——苏晚。
"你跟踪我?"我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她甩过来一个牛皮纸袋:"是陆昭让我来的。你被盯上了。"
纸袋里是拍卖会的邀请函和一把车钥匙。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信纸,上面只有一行字:
「亲爱的玛丽,我不得不这么做,否则他们会发现我们的事——埃吉尔」
"情书?"我抬头问苏晚,却发现她正盯着我身后的灯塔。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顶楼的窗户前站着那个穿西装的幽灵,正朝我们挥手。
苏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:"他当年不是自杀的。那封情书里藏着I.L.O.的犯罪证据。"
雪地摩托的后视镜里,我看到自己左眼结了一层薄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