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我站在∞门前，手术刀的光芒刺痛双眼。
婴儿化作的光粒在我掌心凝聚，形成一个微缩的沙漏。王副总的时间怪物己经吞噬了大半个钟表盘，他的咆哮震得我耳膜生疼："你赢不了的！我就是契约本身！"
金属艾琳娜的残躯突然扑来，机械手指插入自己的胸口，挖出一颗跳动的光核塞进我手里："记住！真正的房东从不收租——"
她的金属骨架瞬间锈蚀崩解，最后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："...只提供...家..."
*****
我抱着光核撞向∞门。
世界在眼前碎裂。
不是黑暗，不是虚无，而是无数个"我"的生活片段雪花般飘散：
- 五岁生日，爷爷送的玩具火车在月光下变成钥匙模具
- 婚礼现场，苏晚的婚纱下摆沾着暗金色液体
- 女儿出生时，产房窗外红风衣女人的倒影
最清晰的记忆碎片里，我站在柏林实验室，亲手将钥匙插入犹太儿童的胸口。金发男孩突然睁开眼，瞳孔是∞符号："爸爸，你违约了。"
手术刀在我手中剧烈震动，刀柄的德文字符一个个亮起：
**"Wer die Tür ?ff, wird alles vergessen."**
（开门者将遗忘一切）
但最后那个词"vergessen"正在慢慢变形，变成另一个词：
**"verstehen"**
（理解）
*****
刺眼的白光中，我感觉自己在坠落。
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——苏晚的手穿过∞门抓住我的衣领。她的身体己经半透明化，暗金瞳孔流着光粒："这次...换我...救你..."
王副总的利爪贯穿她的胸膛，但抓出的不是心脏，而是一把生锈的钥匙。
"不！！！"
我的吼声与婴儿的啼哭重合。∞门彻底展开，将我们全部吞噬。
*****
阳光。鸟叫。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我猛地从病床上坐起，胸口缠着绷带。窗外是丽江古城的屋顶，远处玉龙雪山泛着金光。
"醒了？"
苏晚端着餐盘走进来，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，小腹平坦。她放下餐盘时，袖口滑落露出光滑的手腕——没有钥匙胎记。
"医生说你低血糖晕倒在机场。"她递来温水，指尖温暖真实，"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。"
床头柜上摆着丽江B-17号的钥匙，旁边是张婴儿B超照片。
手机震动，推送新闻：《王氏集团董事长王振华昨夜心脏病突发去世》。照片里的王副总没有金牙，遗像前摆着把生锈的手术刀。
我摸向后颈，那里有个刚结痂的伤口。
"我去办出院手续。"苏晚起身时，领口晃了下——锁骨下方有个钥匙形状的淤青。
*****
回到B-17号院子的那一刻，熟悉感扑面而来。
海棠树下摆着两个马克杯，其中一个还冒着热气。阁楼窗户微微晃动，像是有人刚离开。
"爸爸！"
清脆的童声从身后传来。转身看见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，穿着红色连衣裙，右手藏在背后。
她歪着头打量我："你忘记带这个了。"
伸出的小手里，是把生锈的钥匙。标签只剩"世界"二字可辨。
当我接过钥匙的瞬间：
- 厨房传来咖啡机启动的声音
- 二楼卧室的窗帘无风自动
- 院门被敲响，快递员喊着"苏女士的包裹"
小女孩突然踮脚在我耳边说："契约更新了。"她眨眨眼，右瞳闪过暗金光芒，"这次记得按时交房租哦。"
跑向院门时，她的红裙摆拂过草地，没留下任何脚印。
*****
拆开包裹是一本相册。
第一页贴着泛黄的照片：红风衣女人抱着婴儿站在多瑙河边，背景里年轻军官的侧脸...分明是我的轮廓。
最后页夹着张新照片：昨天的监控截图，威尼斯运河宫殿前，穿红裙的女人背对镜头，手腕上的钥匙胎记清晰可见。
相册扉页写着一行字：
"世界需要房东，但家需要你。——A"
阁楼突然传来"咚"的闷响，像是铁盒落地。当我握着钥匙上楼时，隐约听见婴儿的笑声混着古老留声机的旋律，从主卧衣柜后面传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