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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玲珑听罢心里骤然涌上一股屈辱。
林若与凭何如此羞辱于她！不过是仗着有个丞相父亲罢了。
“惠妃，你这番话说得极好。”
沈玲珑那双因为疲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，此刻亮得惊人。
“林相爷两朝元老，清流砥柱，门生故吏遍及朝野。这份忠心，这份人望，当真是厚重如山。”
林若与皱眉，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清高的从容：“妹妹此言何意？家父对陛下的忠心，天地可鉴，日月可昭。”
“自然，自然。”沈玲珑笑了，慢慢走回座位坐下，“本宫是相信。”
“只是陛下是什么性子，你难道不清楚？他最忌讳的，又是什么？”
林若与浅笑的面孔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，刚想说什么，又被沈玲珑截了话头。
“现在的冯家，安知不是未来的林家呢？”
沈玲珑见她半晌不说话，哼笑了一声，朝侍女招招手：“明玉，送客。”
林若与像是才认识她一样，颇为好奇的盯着她。
良久后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，缓缓行礼道：“贵妃娘娘，臣妾，告退。”
说罢拽了拽裙角，带着侍女转头就走。
***
深夜，承乾宫。
李玄璟又来了。
昨夜沈玲珑的柔婉迎合实在让他食髓知味。
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沉迷于美色的皇帝，只是鱼儿毕竟与旁人不同，就算他放任自己几日，也不会对朝政造成任何影响
这般想着，他就愈发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……
沈玲珑抬起微微颤抖的手，带着几分怯意和依恋，抚上李玄璟汗湿的脊背，“阿璟哥哥……你好重哦……”
李玄璟只含糊地应了一声，头埋在她莹白的颈窝里，轻轻的嗅着咬着。
沈玲珑没有立刻推开他，而是任由他压着。
她睁着眼，望着帐顶繁复的蟠龙纹样，心里默数：
“一，二，三…”
半刻钟后，殿外的宫铃终于晃了一下。
“人来了！”沈玲珑暗道。
她亲了亲李玄璟的额头，柔声细语道：“鱼儿去给阿璟哥哥倒杯茶好么？”
李玄璟此时己经有些昏昏欲睡，英俊的侧脸在朦胧的宫灯光线下显得毫无防备。
他点点头，只捏了一下她的腕子便罢。
沈玲珑于是掀开锦被，赤足踩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，无声无息地走到窗边。
窗外正是承乾宫的后院。
此时，有一个极其模糊、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，在承乾宫后墙的转角处一闪而过。
沈玲珑咧开嘴笑了。
林若与，你且等好了。
下一秒，她猛地转身，脸上瞬间切换上极致的惊恐，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。
她踉跄着扑回榻边，带着哭腔，“表哥！表哥！醒醒！有鬼！外面……外面有鬼影！”
“唔？”李玄璟猛地睁开眼，眼神在初醒的迷茫后迅速转为警觉。
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摸枕下的佩剑，却先一步被沈玲珑死死抓住他手臂的手吸引了注意。
“鱼儿？”他皱眉，“你胡说什么？”
“表哥！真的有！就在窗外的树影那里！一个黑影子……一晃就没了！”沈玲珑扑进他怀里，浑身颤抖，泪水说来就来，瞬间糊满了小脸。
她指着窗户的方向，“阿璟哥哥……鱼儿好怕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有人要害我？”
李玄璟被她哭得有些心烦意乱，但更多的是被那“鬼影”激起的怒火。
深更半夜，竟在他宠妃的寝宫外窥视？无论是什么东西，都绝不能轻饶！
“来人！”李玄璟只穿着一件中衣，就朝外喊道：“给朕点灯！彻查承乾宫墙内外！任何可疑之人，即刻拿下！”
“朕倒要看看，到底是谁敢在此装神弄鬼！”
随着他的厉喝，承乾宫瞬间灯火通明。
今晚，就这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沈玲珑将脸深深埋在李玄璟汗湿未干的胸膛前，不断抽泣着。
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，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里，恐惧却早己褪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