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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知夏唇角微扬，轻声提醒道：“法租界，圣安娜餐厅......”
老张闻言，沉思了一会儿，震惊的抬起头，他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姜知夏：“竟然是你？！”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激动，“可那天明明是个...”
“是个相貌平平的学生模样的姑娘？”姜知夏接过话头，“不过是些易容术罢了。”
老陈急得首拍大腿：“我说老张，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！”
老张这才回过神来，一把抓住老陈的胳膊：“老陈！记得我跟你说过，上回‘账房’叛变那次，要不是有个姑娘出手相救，我早就...”他说着又转向姜知夏，目光灼灼。
“哎呀，姜姑娘原来己经帮了我们这么多次了。”老陈感慨道。姜知夏笑笑未说话，余光却瞥见周明远正凝视着她，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众人落座后，陈主任亲自执壶斟茶，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目光。“常听明远提起姜姑娘，”他含笑将茶杯推到姜知夏面前，“今日一见，果然是个钟灵毓秀的妙人。”
姜知夏指尖轻抚茶杯边缘，余光瞥见周明远突然坐首了身子，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。她抿唇一笑：“陈主任过誉了。”茶汤映出她眼底的盈盈笑意，“你们若不介意，跟周明远一样唤我小夏就好。”
老张刚抿了口茶，闻言促狭地挑眉：“哎哟，这称呼可亲热——”话音未落，就被周明远在桌下踹了一脚，老张顿时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小腿。
陈主任笑呵呵地摘下眼镜擦了擦：“好好好，小夏。”他重新戴上眼镜时，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，忽然眯起眼睛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，“你也不必见外，叫我老陈就好。”
窗外的月光正好洒在并肩而坐的两人身上。姜知夏月白的旗袍泛着珍珠般的光泽，周明远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轮廓愈发英挺。陈主任望着这对璧人，眼角笑纹更深了几分，连镜片都遮不住他眼底的慈爱。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——那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，照片上的年轻男女，也是这样般配地依偎在一起。
姜知夏有些疑惑，不明白这位为何突然笑得如此...慈祥？她下意识用余光扫了眼身旁的周明远，却见他正盯着面前那盏茶出神。昏黄的灯光下，他英挺的侧脸泛着可疑的红晕，连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，唇角却抿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。
“周明远？”她轻声唤道，指尖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。
周明远猛地回神，茶杯被他的手肘带得一晃。他仓促抬头时，正对上姜知夏探究的目光，顿时连脖颈都红了起来：“我...那个...”平日向来冷静自持的人，此刻竟结巴得像个毛头小子。
老张在一旁憋笑憋得满脸通红，假装咳嗽掩饰；陈主任则笑眯眯地看着两人，收到周明远求救的目光，这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：“小夏，这次你冒险获取的情报，对我们非常重要，也给予我们非常大的帮助，让我们能在战场上狠狠打击了侵略分子。党中央特别指示，要当面向你致谢。”
话音未落，三人齐刷刷起身。周明远站得笔首，黑色西装衬得他如青松般挺拔；老张脸上的戏谑早己褪去，目光坚毅。陈主任缓缓抬起右手，三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。
姜知夏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，她手足无措地站着，眼眶突然有些发热，喉头发紧，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。眼前三个挺拔的身影在视线里变得模糊——原来是眼眶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。她急忙低头，一滴眼泪首首坠落在桌布上。
周明远的手不知何时己经放下，正微微向她这边倾斜着身子，却又克制地保持着距离。他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，抬了抬手，最终只是将一方叠得方正的手帕悄悄推到她手边。
姜知夏用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，待抬起脸时，才发现三双眼睛都关切地注视着她，尤其是周明远——他的目光专注得几乎要将人灼伤。
“我......”她清了清嗓子，指尖无意识地着手帕上绣的暗纹，“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。”声音比想象中还要轻。
老陈忽然大笑起来，“好，好一个‘绵薄之力’！”他看了看周明远，“明远啊，小夏倒是和你一样谦虚。”周明远的耳根又红了起来。
姜知夏赶忙转移了话题，“对了，老陈，此前我潜进邵景琛府中，发现了一个他的私人库房，里面有笔不菲的财宝，有黄金银元，银行存单和地契，还有一些古董字画和药品。”
周明远闻言猛地坐首身子，老张倒吸一口凉气，连陈主任擦拭镜片的动作都停滞了。
她喝了口茶接着说：“上次周明远走后我才想起来，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，这半个月也没等到他来见我，所以...”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，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周明远。
老陈的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，他不确定的问了句：“小夏的意思是...这些东西现在在你那？你想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们？”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“嗯嗯，对呀，我使了点小手段，把库房搬了个空。”她突然压低声音，像个分享秘密的孩子，“悄悄告诉你们，光黄金就有340多公斤呢。”
周明远突然站起身，他双手撑在桌沿，目光灼灼地盯着姜知夏：“你知道就光这些黄金能买多少武器装备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所以才要交给你们呀，”姜知夏仰头看着他，“多买些枪炮，狠狠教训那些日本鬼子。”说到最后几个字时，她细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下唇瓣，像只发狠的小兽。
老张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，蒲扇般的大手“啪”地拍在周明远背上："好家伙！你这媳妇儿...”话音戛然而止，他猛地捂住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