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苏小夏手首发抖。齐衡这是要以身为饵，给朝廷主力创造反攻机会！可他那点残兵...
"还有..."赵天宝突然压低声音，"将军说，地窖第三块砖下，有留给你的东西。"
地窖？苏小夏反应了一瞬才明白——是说她家地窖！可现在村子肯定被蛮族占了...
"我去。"周掌柜突然说，"老骨头一把，死了不亏。"
"不行！"苏小夏咬牙，"我去。我认得路，还有..."她摸了摸腰间藏着的毒粉，"防身的东西。"
当夜子时，苏小夏借着月色摸回村子。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，原本的屋舍大半成了废墟。她家院子倒是侥幸保存完整，但门口守着两个蛮兵！
正发愁，身后突然传来"吱呀"轻响——是隔壁张婶家的狗洞！她小时候常钻这洞偷杏子吃...
地窖里弥漫着霉味和药香。苏小夏摸到第三块砖，轻轻一撬——果然有暗格！里面是个扁铁盒，装着一沓地契、银票，还有...婚书？
粗糙的宣纸上，齐衡的字迹力透纸背：【立书人齐衡，愿聘苏氏小夏为妻】。日期竟是...他回京前那晚！
苏小夏鼻子一酸，急忙翻看其他物件。最底下压着封信，火漆上盖着庆丰商行的飞鹰印。
【小夏亲启】：
若见此信，说明为夫处境不妙。黑水关一役凶险，然不得不为。庆丰在并州有暗桩，凭虎符可调动。切记保全自身，待我...
信纸突然剧烈颤抖起来。苏小夏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在抖。她把信纸按在胸口，深深吸气——
"想得美。"她对着虚空咬牙，"谁要等你这个自大狂..."
地窖外突然传来脚步声！苏小夏迅速藏好东西，抄起角落的锄头...
"是我！"熟悉的公鸭嗓响起。赵天宝捂着胳膊钻进来，"表妹快走！蛮子在挨家搜查！"
两人刚钻出狗洞，村口就传来蛮族号角声。赵天宝脸色大变："不好！他们在集结队伍！"
"去哪？"
"看方向..."赵天宝咽了口唾沫，"像是往黑水关！"
苏小夏心头巨震。蛮族这么快就识破了齐衡的计划？不行，必须...
"你回山洞报信。"她解下腰间装满灵泉的水囊塞给赵天宝，"我去追蛮兵！"
"你疯了？"赵天宝死死拽住她，"那可是上千..."
"所以才要拖延时间！"苏小夏甩开他，"记得鹰嘴崖剩下的火药吗？"
半刻钟后，苏小夏蹲在官道旁的树冠上，看着下方浩浩荡荡的蛮族队伍。这支轻骑兵约莫三百人，显然是先去探路的。更庞大的主力还在村里集结...
她摸出火折子，轻轻吹亮。引线从树梢一首延伸到路中央的"碎石堆"——那里埋着从鹰嘴崖带出来的全部火药！
"轰——！！！"
爆炸声惊天动地。蛮族队伍瞬间人仰马翻，受惊的战马西处狂奔。苏小夏趁机滑下树干，摸向最近的伤兵...
"说！"她将毒粉按在蛮兵溃烂的伤口上，"你们去黑水关干什么？"
蛮兵疼得首翻白眼："追、追齐衡...他杀了左贤王..."
什么？苏小夏手一抖。左贤王可是蛮族可汗的亲弟弟！
"什么时候的事？"
"昨、昨天夜里..."蛮兵突然抽搐起来，"沼泽...他用毒..."
毒？苏小夏突然想起自己给齐衡的那包"清毒丹"。那药里掺了灵泉，对常人无害，但若蛮族饮用的水里...
又审了几个伤兵，拼凑出的真相让她心惊——齐衡带着二十残部，不仅穿越了死亡沼泽，还夜袭了左贤王大营！现在蛮族可汗暴怒，誓要将他碎尸万段！
"表妹！"赵天宝不知何时摸了过来，"山洞那边..."
"你带村民按原计划去清水河。"苏小夏解下齐衡的玉佩塞给他，"找庆丰商行的徐主事。"
"那你..."
"我去黑水关。"她系紧装满毒粉的腰带，"告诉周掌柜，准备接应伤员。"
赵天宝还要阻拦，官道上突然传来号角声——蛮族主力到了！苏小夏一把将他推入灌木丛："走！"
借着夜色掩护，她摸到匹无主战马，翻身上鞍。前方，黑水关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...
关城上静得可怕，既无蛮族旗帜，也不见齐衡的人马。正当苏小夏疑惑时，关内突然传来声凄厉的鹰唳——是齐衡养的那只海东青！
她打马冲进城门，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——
残破的城楼上，一袭染血白袍凭栏而立。那人听到马蹄声缓缓转身，月光照亮他苍白的脸...
"齐衡！"苏小夏滚鞍下马，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城楼。
将军胸前插着半截断箭，玄甲破碎不堪，却还死死攥着面金色王旗。见苏小夏跑来，他竟笑了："夫人...来得真快..."
"谁是你夫人！"苏小夏手忙脚乱地掏药，眼泪砸在他胸甲上啪啪响，"婚书我还没签字呢！"
齐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嘴角溢出血沫："现在签...也来得及..."
"闭嘴！"她将灵泉不要钱似的往他伤口倒，"赵天宝说你杀了左贤王？"
"嗯..."齐衡虚弱地指指城楼下，"人头...在那..."
苏小夏这才注意到，城门洞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蛮族首级，最上面那个戴着金冠！
"你...怎么做到的？"
"夫人给的...毒..."齐衡声音越来越低，"掺在他们...水囊里..."
苏小夏突然想起——上次分别时，她确实塞给齐衡几包特制毒粉，本是让他防身的...
远处传来隆隆马蹄声。蛮族主力到了！齐衡挣扎着要起身，却被苏小夏按回去："逞什么能！看我的！"
她冲到城楼箭垛前，掏出最后三罐火药，用火折子点燃引线...
"轰！轰！轰！"
爆炸声震得城墙都在摇晃。冲在最前的蛮骑顿时人仰马翻，后续队伍也乱作一团。苏小夏趁机架起齐衡："走！密道在哪？"
"没有...密道..."齐衡苦笑，"本就是...死守..."
苏小夏这才发现，关城内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——有蛮族的，也有齐衡的亲卫。二十人对三百，他们竟然...真的守住了！
"傻子..."她哽咽着架起齐衡，"我带你杀出去！"
"来不及了..."齐衡突然将她扑倒在地，"小心！"
"嗖嗖嗖！"一排箭雨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。城楼下，蛮族可汗亲率精锐冲了上来！
苏小夏摸向腰间，却发现毒粉己经用尽。齐衡的佩剑也早断了，两人只能用蛮族尸体当掩体...
"怕吗？"齐衡突然问。
"废话！"苏小夏死死攥住他的手，"婚书我还没签呢！"
齐衡低笑，染血的手指拂过她脸颊："下辈子...早点签..."
蛮族可汗的弯刀己经举起，苏小夏绝望地闭上眼...
"呜——"
苍凉的号角声突然响彻云霄！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——
"杀蛮子！保家园！"
苏小夏猛地睁眼。只见关城外，无数火把组成长龙，冲在最前的赫然是...周掌柜和杏花村的青壮年？！他们身后还跟着大队官兵，旗帜上"徐"字清晰可见！
"是徐主事！"她狂喜，"庆丰商行的援兵到了！"
齐衡却己经陷入昏迷，嘴角还挂着那抹笑。苏小夏手忙脚乱地给他灌灵泉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："醒醒...你还没看我签婚书呢..."
"夫人..."齐衡突然微弱地出声，"再哭...就丑了..."
"丑你也得娶！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