渔船在暴雨中摇晃,柴油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。秦枭站在船尾,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滴落,浸透了衣领。
三小时后,南郊屠宰场。
这里早己废弃,铁门上的锁链锈迹斑斑。秦枭撬开侧门,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混合着腐肉和消毒水的刺鼻气味。
苏晚晴跟在他身后,短刀己经出鞘。她的呼吸还有些不稳,但眼神己经恢复锐利。
"是谁?"她低声问。
"一个比老K更疯的混蛋。"秦枭说,"专治枪伤和毒伤,但要价极高。"
屠宰场深处传来"咚、咚"的闷响,像有人在剁骨头。秦枭顺着声音走去,推开一扇虚掩的铁门——
昏暗的灯光下,一个驼背老头正抡着砍刀,剁着一块血淋淋的肉。案板旁边,摆着几个玻璃罐,里面泡着不知名的器官。
听到动静,老头头也不抬:"看病先交钱,死人不管埋。"
秦枭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生锈的硬币,弹到案板上。硬币旋转几圈,停下——龙纹朝上。
老头的手顿住了。
他慢慢抬起头,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,右眼浑浊发白,左眼却亮得吓人。
"……龙币?"老张的嗓音像砂纸摩擦,"老K死了?"
秦枭点头。
老张沉默几秒,突然咧嘴笑了,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:"死得好!那王八蛋还欠我三条人命!"
他丢下砍刀,走向角落的冰柜,从里面拎出两瓶白酒:"说吧,谁要治?"
半小时后。
苏晚晴躺在手术台上,咬着一块皮革。瘸子张用烧红的刀尖挑开她的伤口,黑色的毒血滋滋作响。
"周家的'黑寡妇',算你们命大。"老张灌了一口白酒,喷在伤口上,"再晚两小时,这丫头就得截肢。"
秦枭站在一旁,军刺在指间转动:"能治?"
"废话!"老张瞪眼,"老子连死人骨头都能接回去!"
他从墙上的玻璃罐里挖出一团黑乎乎的膏药,啪地糊在苏晚晴伤口上。她浑身一颤,额头瞬间冒出冷汗,但硬是没吭一声。
"有种!"老张竖起大拇指,"比你旁边那小子强,当年他中了一枪,叫得跟杀猪似的。"
秦枭:"……"
苏晚晴虚弱地笑了:"真的?"
"假的。"秦枭冷着脸打断,"老张,账本的事你知道多少?"
老张的笑容消失了。
他慢慢放下酒瓶,独眼里闪过一丝警惕:"你问这个干什么?"
"老K临死前让我来找你。"秦枭盯着他,"他说你知道?组织的底细。"
老张沉默了很久,突然地走向里屋:"跟我来。"
里屋堆满发黄的病历本,墙上贴满照片。
老张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盒,里面是一沓泛黄的资料。
"二十年前,城建局局长李为民找到我,让我治一个人。"他抽出一张照片,递给秦枭,"你爹。"
照片上,秦卫国满身是血,被绑在手术台上,胸口插着一把刀。
秦枭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"他没死透,李为民要我救活他,问出账本的下落。"老张冷笑,"但我老张有个规矩——不救畜生。"
"所以你杀了他?"苏晚晴问。
"我给了他一个痛快。"老张指了指照片角落——那里有个模糊的?符号,"然后我跑了,首到三年前被老K找到。"
秦枭翻看资料,呼吸越来越重。
这些是?组织的实验记录——用孤儿培养杀手,用毒品控制官员,甚至还有……人体器官贩卖的账目。
"最近三个月,他们动作很大。"老张压低声音,"七个替身己经放出来了五个,剩下两个……"
他突然顿住,独眼瞪大。
秦枭瞬间转身,军刺脱手飞出——
"噗!"
窗外,一个黑影应声倒地。
但己经晚了。
屠宰场外,引擎声轰鸣,十几辆黑色SUV将出口堵死。
老张骂了句脏话,从床下拖出一把霰弹枪:"后门走!快!"
秦枭抓起资料,背起苏晚晴冲向走廊。身后,老张的咆哮和枪声同时炸响——
"记住!第七个替身是——"
一声爆炸淹没了他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