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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腰的火光把夜空烧出一个窟窿。
苏晚晴攥着那枚刻有周氏徽标的药丸，指节发白。小九蜷缩在警车后座，脏兮兮的手指还保持着递月饼的姿势，眼神却开始涣散——芯片取出后的副作用来了。
“咽下去。”她掰开秦黎的牙关，把药丸塞进去。秦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随即剧烈咳嗽，黑血从鼻腔喷出来。
老K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，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障：“不是解毒剂，是神经抑制剂。”
车子碾过碎石路，后备箱里的医疗器材叮咣作响。秦黎的痉挛渐渐平息，但瞳孔依然缩成针尖大小。他盯着车顶，突然抓住苏晚晴的手腕：“哥……冷冻舱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山腰传来第二声爆炸。气浪震得警车玻璃嗡嗡作响，一只断手砸在挡风玻璃上，又滑下去，在引擎盖上拖出血痕。
老K骂了句脏话，油门踩到底。
药丸在秦黎体内起了作用。他挣扎着坐起来，扒着车窗回望。火光中，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从树林里冲出来，身后追着七八个枪手。
是秦枭。
他的衬衫几乎被血浸透，右手握着霰弹枪，左手拎着个滋滋冒烟的汽油桶。追得最近的枪手突然栽倒——秦枭回身一枪轰碎了那人膝盖骨。
“掉头。”苏晚晴去抢方向盘。
老K一巴掌拍开她的手：“找死吗！后座底下有家伙！”
苏晚晴弯腰摸出把锯短的猎枪，子弹上膛时，秦枭己经冲到公路边缘。他甩出汽油桶砸向追兵，打火机在空中划出弧线——
“轰！”
火墙腾起的瞬间，秦枭纵身跃下路基。警车一个急刹甩尾，后门刚好对准他坠落的方向。
车门“砰”地弹开。秦枭滚进车厢，带进来浓烟和血腥味。他的左肋插着半截匕首，血顺着刀槽往外涌。
“冷冻舱名单。”他把染血的U盘扔给苏晚晴，声音哑得不像话，“七省十九个点，都是福利院。”
老K猛踩油门。后视镜里，两个浑身着火的枪手还在踉跄追赶，很快变成夜色里的小红点。
秦黎突然扑到驾驶座靠背上：“去……去码头……”
他的指甲抠进真皮座椅，指缝里全是泥。秦枭扯开弟弟的衣领，后颈的芯片接口还在渗血，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。
“芯片有定位？”
秦黎摇头，嘴角抽搐：“……船……冷冻舱……要漂走了……”
苏晚晴插上U盘。老K的改装平板电脑跳出地图，十九个红点分布在全国各地，最亮的一个正在移动——江海市第三码头。
“艹！”老K猛拍方向盘，“周家在转移实验体！”
秦枭拔出肋间的匕首，扯下衬衫下摆缠住伤口。刀刃上的血槽映着月光，刻着“周氏安保”的字样。
“开快点。”
第三码头凌晨三点，浓雾弥漫。
老K把车藏在废弃集装箱堆里，自己拎着狙击枪爬上塔吊。苏晚晴给秦枭的伤口倒白酒时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，眼睛始终盯着雾中那艘亮着红灯的货轮。
“翡翠号。”秦黎趴在车窗上喃喃自语，“……就是这艘船……把我们运回来的……”
货轮甲板上，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推着冷冻舱往船舱走。每个舱体都连着蓄电池，管线在雾气中像纠缠的蛇。
秦枭给霰弹枪填弹，钢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：“老K，几个狙击点？”
耳机里传来金牙摩擦的声响：“三个，11点钟方向最弱。”他顿了顿，“甲板中间那个穿灰西装的——是周家二管家。”
苏晚晴突然按住秦枭装弹的手：“等等。”
她放大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。二管家正在接电话，嘴型清晰可辨：【……老爷子说全部沉海……包括七号的原体……】
秦黎剧烈颤抖起来，芯片接口处的血越流越多。小九缩在他怀里，用脏袖子去擦，却越擦越脏。
“他们要销毁证据。”苏晚晴拔出弹匣检查，“冷冻舱里的孩子……”
秦枭己经推门下车。
雾成了最好的掩护。他像影子一样贴着集装箱移动，血在脚下积成小小的水洼。货轮上的探照灯扫过来时，他正蹲在系缆桩后面，离跳板只有二十米。
二管家挂断电话，挥手示意加速装船。最后一个冷冻舱被推上甲板时，有个白大褂突然惊呼：“07号原体呢？！”
混乱中，没人注意到缆绳轻微晃动。
秦枭攀着船身铁梯翻上甲板，霰弹枪抵住最近守卫的后腰。“噗”的闷响，那人像破麻袋一样瘫倒。他拽过尸体挡在身前，第二枪轰开了液压舱门的控制面板。
警报声响彻码头。
苏晚晴从另一侧摸上船，猎枪打碎了主控室的玻璃。二管家刚掏出枪，就被老金从塔吊上一枪爆头，脑浆溅在冷冻舱观察窗上。
“带孩子们走！”秦枭踹开扑来的守卫，霰弹枪管己经烫得握不住。
苏晚晴冲向那排冷冻舱。第一个舱里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，胸口贴着【B7-13】的标签。她砸开锁扣时，孩子的睫毛正在结霜。
甲板突然剧烈倾斜——有人启动了脱钩程序。货轮引擎发出咆哮，缆绳绷断的声音像鞭子抽在耳膜上。
秦枭被五个守卫逼到船舷边缘。军刺捅进最后一人眼眶的同时，跳板“咣当”砸进海里。
“秦枭！”
苏晚晴的喊声被汽笛淹没。货轮己经离岸三十米，老K在岸上疯狂打手势——秦黎和小九不见了。
冷冻舱里的孩子开始苏醒。最先爬出来的羊角辫女孩突然咬住苏晚晴的手腕，牙齿陷进肉里，浑浊的眼珠里全是疯狂。
“芯片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