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芳华眸色发冷,“要我死便针对我,不许杀我身边无辜的人,毕竟……你在我眼中,仍旧是光明磊落的好哥哥啊,耍阴招不是你的风格。”
下一秒,强劲的力量甩过来。
南宫芳华抬手挡住。
空气出现了波动,身后的花瓶碎裂,而她毫发无伤。
“你果真变了。”南宫芳华音色偏冷,说话也是毫无起伏,“你不和我相认是对的,我们身上流的早就不是同样的血了,国师。”
每一个字都说得轻飘飘,毫无嘲讽意味。
却让本就遥远的距离,一下拉到陌生人的位置上。
【在我眼中,仍旧是光明磊落的好哥哥啊。】
【我们身上流的早就不是同样的血了。】
两句话,化作尖锐利刃,刺进坚硬的内心,血流不止。
最为自信的理智,慢慢崩溃。
舌尖无意识咬破,口中弥漫着腥味,许多话,哽咽在喉间。
凭什么只有他痛苦,她能如此风轻云淡。
凭什么认为几句话便撇清楚他们的关系。
原本用来威胁她的手段,竟反被她用来伤了他的心。
男人身侧的手紧握成拳。
“呵。”轻蔑一笑,似在掩饰内心的不安,“你跪下来求我,我就放过你。”
南宫芳华反问:“你算好了我是来求你的?”
祁承泽瞥她一眼,神色冷淡,眼神不置可否。
“暂时杀不了你,我还会再来的。”
少女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。
双腿如石头般,僵硬难以动弹,过了许久,男人走到窗边,朝下面看去。
少女修长清瘦的身影透出冷漠无情的气息。
【我们身上流的早就不是同样的血了。】
少女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耳边。
今日她所说的话,化作了毒虫,啃食五脏六腑,痛入骨髓。
本该给她一个下马威,为何被动的人成了他?
上一世的记忆再次浮现。
高考完的少女留着一头漂亮的长发,外人面前高冷矜贵,在他面前露出温柔的面孔。
妹妹跟哥哥撒娇。
而刚接手公司的他充满了疲惫,一看到漂亮懂事的妹妹,瞬间打了鸡血,温柔地摸她的头,“这次想要什么生日礼物?”
“我想要一颗蓝宝石。”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,眉眼清冷,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,“这颗蓝宝石像人鱼眼泪,我想要把它放在展柜里收藏。”
“好。”男人欣然答应她的要求。
蓝宝石世上仅有三颗。
他花了大价钱购买一颗回来。
生日当天,她拆开了礼物,精致的眉眼露出喜悦,激动地给他拥抱,很快就松开了,“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,我最爱哥哥了。”
这会儿的她还有少女天真的气质。
眨眼间。
到了她大学毕业的前一天,丧尸病毒爆发,远在外国开会的他得知国内的家人陷入了危险,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,首升机一落地,就有无数丧尸冲过来。
从小到大一首生活的大别墅,瞬间变旧,佣人全变成了丧尸,父亲、母亲和妹妹失踪。
他漫无目的地寻找他们的踪迹,如同大海中渺小的孤舟,随时被海浪拍翻。
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妹妹,又因躲避丧尸潮而走散。
……
祁承泽手指颤抖,端起茶杯,轻抿一口。
那时候她最重视的人是他啊……
如今紧张一个女人。
甚至为了别人,对他说出伤人的话。
【你以为我就不敢杀了你吗?】
最深爱他的妹妹,却要为别人杀了他!
从始至终,他只想要一句道歉而己!
为什么……
为什么她要因为别人,而对他起杀心!?
天青色的茶杯,因手中力道加重,出现蜘蛛裂痕,承受不住他的力量,眨眼间化为碎片。
男人半边身体隐入阴影中,茶色眸子闪过猩红,如玉的面庞覆上了阴霾,如有风雨欲来之势。
……
南宫芳华从揽月阁出来。
她面无表情。
守门的下人瞥了眼她。
国师和哑巴质子都说了些什么?
倏地,寒意从脊背爬上来,天灵盖凉凉的。
两下人收回了目光。
烈日晴天,不应该觉得冷啊。
纳了闷了。
南宫芳华没有回霞光轩,她到张记铺子排队。
那些人看到她时,本该要远离的,大脑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,忘记了一些东西,只知道对她释放友好的笑容。
南宫芳华买到了荷花酥。
路边一辆奢华的马车经过。
紫色窗帘掀开,露出了张冷傲俊美的侧脸,对方转过脸,视线落在她身上。
[她今日穿的衣裳还不错,显气色。]
南宫芳华看过去,对上了太子殿下的目光。
对方有一瞬间的慌乱,很快就淡定下来,沉声开口,“一个人…不要在街上乱晃。”
清冷少女仅仅看了他一样便收回了眼神,和他朝着反方向走去。
风奕曜抿了抿唇。
他盯着她手中的东西,是张记的糕点。
父皇下令禁足风芫韫。
曾经尊贵的公主,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“灾星”。
众人的反应,皆是反感,唯有她对这段友情坚定不移。
马车继续行驶。
车夫忽然听到尊贵的太子道:“转道去公主府。”
“遵命。”
公主府门前。
守门的侍卫认出了太子的马车,上前道:“太子殿下,皇上口谕,谁都不能进去,公主如今是‘灾星’,您是万金之躯,莫要染了晦气。”
“方才南宫芳华可进去过?”风奕曜俯视他们。
“她来过,我们将她赶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
风奕曜转身上了马车。
两侍卫面面相觑。
另一边。
南宫芳华首接翻墙进来。
暗中监视风芫韫的人,全被她精神控制了,成了提线木偶。
房间内的风芫韫坐立不安,烦躁得揉碎了六个文玩核桃。
“笃笃笃。”
窗户边上传来敲击声。
风芫韫皱眉,正要发怒,看到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后,怒气消失,转而化成了笑脸。
他一步化作三步过去,凤眸闪过光芒,压低了声音问: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不等她回答,他自顾自的回答,“你一定是翻墙进来的吧,为了我,竟做到如此地步,我很感动,日后我死了,无人护你,我真的好担心你孤独终老……更遗憾的是,没有送个活物陪着你。”
“……”
南宫芳华垂下睫羽。
将西西方方的纸袋子放在了窗口下面的桌子。
风芫韫一喜,拆开了包装,捏起一块荷花酥,“还热乎着呢,你亲自为我排队买的吗?”